韩昭见了哈哈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马兄弟,好些日子可没见了。”说罢便给金万全引见,原来此人名叫马严,是刑部的一名从九品司狱。
韩昭看了看马严,低声道:“前几日从康王府解来的那名囚犯关在何处?”
马严皱了皱眉道:“怎么,您要见他?”
韩昭点头道:“不瞒老弟,有件公私兼顾的案子很是棘手,我这两位兄弟需要进去问他几句话。”
马严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韩爷,不是兄弟薄您的面子,天牢的规矩您比我清楚,这里的囚犯没有旨意谁也不得靠近。”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他们进去问几个问题就出来,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说完把手掌一摊,金万全将早就准备好的两张银票递上。
“兄弟们当值这么辛苦,一点心意给大伙儿吃酒。”
马严一低头,手里银票面额是五百两,不禁心跳不已,好家伙一千两,他出娘胎至今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沉吟片刻终于咬着牙道:“这也就是韩爷您的面子,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只能一个人进去,第二,最多给你半刻钟的时间。”韩昭拍拍他肩膀笑道:“够朋友,晚上我和金老弟在明月楼摆了一桌,还请了飘香院琵琶弹得最好的几位姑娘,你可一定要来。”说着从怀中取出刑部令牌,问道:“你们谁去?”江上寒伸手接过令牌,马严低声道:“人在丁字十八号。”江上寒道了句“多谢”,提起食盒迈步就走。
进入院内,迎面是一座假山屏障,绕过假山,一眼就看见天牢入口。
传言不虚,天牢果然不在天上,而是在地下。
江上寒仔细观察四周,见两侧高墙上各写有一人高的“狱”字,西侧一排马厩,东侧是一间宽大的厢房,正对面是一排低矮的瓦房,瓦房中央有一扇不足一人高,挂着一把大铁锁的木门,四名壮硕的持刀守卫肃立于门前。
江上寒心里清楚,过了刚才马司狱那一关,眼前的这四名守卫只不过是摆设而已。
“几位兄弟辛苦!”江上寒满脸堆笑地快步上前。
“站住,干什么的?”一名满脸横肉的守卫喝道。
江上寒赔着笑道:“这位官爷,我进去找个人。”
守卫哼了一声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
江上寒伸手摸出令牌递上,笑道:“都是自己人,还请行个方便。”谁知守卫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并不买账,撇嘴冷笑道:“看清楚了,这里是诏狱,不是你刑部大牢。”白了他一眼将令牌朝江上寒手里一摔。
江上寒何等聪明,这分明是在打劫啊,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赶紧放下手中食盒,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恭恭敬敬奉上,“官爷,能否行个方便。” 这守卫干咳一声,接过银票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一努嘴道:“把食盒打开。”装模作样地上下里外检查了一遍,才慢悠悠地说了句:“随我来吧。”说罢掏出钥匙,江上寒快步跟了上去,目光所至他才发现这把铁锁结构与众不同,短时间内自己还真不一定有把握能及时打开,一瞬间脑中飞转,然后脚下一绊,撞在那名守卫腰上。
那守卫毫无防备被撞了个满怀,钥匙脱手飞出,掉在地上。
江上寒摔了个狗啃泥,食盒也打翻在地,只见他顺手捡起
钥匙,连连弯腰致歉:“对不住对不住,崴了脚了。”
守卫正要发作,见他一叠声地赔罪,只得强忍住,“我钥匙呢?”江上寒双手举过头顶,哈着腰赔笑:“在这呢。”
守卫哪里知道,眼前这位在江湖中被誉为“神偷”,就在刚才捡起钥匙的一刹那,这把钥匙的每个细节都已经深深刻在他脑中。
大门打开,守卫冷冷道:“快去快回。”
江上寒一猫腰进入牢内。
眼前是一道下沉的阶梯,两侧墙壁上每隔一丈都凿有一个放油灯的小洞,忽明忽暗的微弱灯光让人视线变得模糊。数着阶梯刚踏上平整的地面,一股浓浓的,掺杂着血腥味的恶臭立刻扑鼻而来。
江上寒只觉得头晕目眩,腹中翻江倒海,嗓子眼一阵发酸,感觉立刻就要吐出来。
难怪那守卫没有跟随自己一起下来,这鬼地方恐怕连鬼都不愿意来,他第一次觉得之前自己被关押过的那些牢房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被关进天牢的人,能活着出去的几率连一成都不到,这里关押的囚犯大多已经重病缠身或者奄奄一息,所以江上寒此时眼中看到的,都是躺在牢房里一动不动,像死尸一般惨不忍睹的囚犯。
江上寒知道时间紧迫,强忍住反胃用袖口捂住口鼻往两旁寻找,果然不出所料,在天牢的最深处,他找到了丁字十八号牢房。
岂料他朝里面只看了一眼,就被自己看到的场景惊得张大了嘴!
刚才还捂得严严实实,差点没吐了的江上寒倒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丁字十八号牢房里竟然摆着一张精致的桌案,桌案上垒着两排厚厚的书籍,笔墨纸砚竟一应俱全!
一名身穿囚服、披头散发,满脸胡须的男人坐在桌案前捧着本书看得入神,见到来人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江上寒揉揉眼睛才确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
“龙世秋?”他尝试着问道。
囚犯连看都懒得看他。
江上寒只得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来意简要讲述了一遍,接着道:“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