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说,不过几人还是一齐进了白头村,只是这一次没敢再分开,而是找了间还算宽敞的屋子聚在一起,这样不管出了什么事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老九敢走,也是料定这群魔回去以后就会想尽办法切断与外界的联系,甚至有可能会连夜换域,所以就没打算多留,赶紧回去报备一番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魔一向如此,无所畏惧却也谨小慎微。
他不会相信天魔域主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字,同样的,人家也不会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黑衣少女背着包裹,被泱泱魔群裹挟着朝天魔域深处走去,目的地是万里之外的五个巨型传送阵。
周围不断有人数落着她,有的说她引狼入室,有的说她开门揖盗,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句不干不净的话。
黑衣少年因为强护着她跟人斗嘴打架,刚刚已经被带走了,天魔域主飘在天空中默默看着这一幕,不过却没有下场阻拦。
一句句难以入耳的脏话,一幕幕不堪回首的画面毒针一般扎在她的身上,扎进他的心里。
“因为那个人,害的大家背井离乡。”
“因为那个人,百年大计宣告失败。”
“因为那个人,要自己忍受旁人的非议。”
“因为那个人,爹爹的信誉地位一泻千里。”
握紧了拳头,少女的眼睛红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内心深处,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层出不穷。
“接受我,我能给你力量。”
“有了力量,你才能一雪前耻,手刃仇人。”
“放开你的身心,我会带给你最强大的馈赠!”
天魔域主手上忙着其他的事情,但依旧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刻的变化。
女儿身上开始散发出一道道黑色的气息,代表着他们这个家族独有的秘传之术被开启了。
咧开嘴,天魔域主无声地笑了。
身为魔,不论男女就应当如此,做什么小白兔!
魔就是魔,天生就是要杀人!
少女身上的黑气越聚越多,到了最后竟浓郁到遮蔽住了她的身形,众魔先是一阵惊讶,后紧闭上嘴一言不发,与此前行为大相径庭。
黑暗中,少女头一次体会到了力量所带来的好处。
天魔域主笑的更欢了。
他不会去责罚一众低等魔族,更不会去责罚自己的女儿。
当然,如果女儿肯求自己替她出气,他也不不介意抹杀掉一批人,毕竟低等魔族的存在就是炮灰而已,战时有用,战后就是累赘。
相对于拥有着漫长生命的高等魔族来说,他们其实根本不愿意承认这些低劣的存在。
有些话说出来,就是哄着他们去卖命而已。
在一间还算宽敞的屋子住下,几人说了会话便尽皆困顿不堪,实在是此前发生的事耗费尽了心神,没一会便都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阿肥站起身,从旁边的屋子找了些薄被子给几人盖上,心神大损之后难免会招惹病灾,还是小心防范为好。
睁开眼,吴师兄倦怠地道:“阿肥,你也睡一会吧,明日还要赶路。”
“嗯。”应了一声,阿肥自己也盖着被子躺下了,没过一会幽幽的灯火中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是夜,月落西山,天地间一片肃静,只是偶尔的风声听的让人心慌。
黑夜中一双眸子突然睁开,阿肥悄无声息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看见众人都在熟睡,便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一走吴师兄就睁开了眼,听着脚步声越来越小这才不声不响地坐了起来,远远地坠在阿肥身后。
按着记忆寻到黄阿婆的家,进了大门,走过长廊,到了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屋子前。
推开门进去,一切物什摆设都没变,红木盒子还摆在桌子上,小镜子就跌落在一旁。
唯一的不同就是铜镜变了模样,左半边上浮现出了四个鎏金小字。
伸出手去摸了摸,阿肥喃喃自语道:“风月宝鉴?”
小心翼翼地将铜镜翻至另一边,又从一旁的床单上撕下一小块布,把铜镜结结实实地包住,然后塞进了自己胸口。
吴师兄的脸贴在门缝上,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珠一动也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屋子里出来,匆匆忙忙地回了居住的地方,阿肥心虚地看了众人一眼,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重新钻进了被子里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晌午才醒了过来,阿肥伸了个懒腰,觉的心里通透无比。
此前在天魔域压抑的紧,整天面对着无数妖魔他没敢松懈过一丝一毫,如今这一觉才算缓过来了些精神。
荆师姐拿了些吃的过来放在一旁,轻声道:“阿肥师弟,这是柔儿师妹做的吃的,我们已经都吃过了,你起的晚,只剩了这些。”
阿肥道了声谢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那个……之前的事情……”
“之前的都过去了,我们都是一个道观的,些许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阿肥憨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
此话一出,反倒更让荆师姐脸红不已,当下便羞愧地道:“我和褚师兄如此对你,你却依旧不计前嫌来救我们,羞煞我也!”
褚师兄站在门口朝阿肥尴尬地举了举手,想过来说话,却又碍于脸面一时间踌躇不前。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你们当时的想法。”阿肥笑着道。
“好啦,有什么说开了就行,别在这里堵着了,该干什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