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阿肥想了很多。
如黑老所说属实,那寂灭剑诀该为孤本,可为什么面前这个纸人也会。
还有为什么自己的寂灭剑诀会变为太上邪典,而纸人却只是单纯的剑诀,阿肥在他身上感应不到任何熟悉的气息。
寂灭剑诀和太上邪典到底是什么关系,既为孤本,当世应只有一人会。
现在出现了两个,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阿肥和纸人之间,有一个已经死了。
“他死了……还是……”
阿肥没敢再往下想,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一些不可名状的变化。
纸人持剑,剑尖抵在阿肥咽喉上,有鲜血不断流下。
运转太上邪典,一道黑色的剑芒也出现在了阿肥的手指上,黑的纯粹,锋利无比。
紧紧盯着纸人,阿肥清楚地看到面无表情的纸人有那么一瞬间惨白的眸子咕噜了一下。
“你认识它,对吗?”把手放在纸人的胳膊上轻轻一推,阿肥低声问道。
这次很轻易地就推开了,纸人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伸出手,一道墨色的灵力出现在阿肥掌心。
“这个你也认识,对吧!”
纸人没有开口,只是紧紧地盯着阿肥看,没有动作,没有表情,但阿肥能察觉到敌意的消失,甚至是换成了另外一种特殊的感情。
自顾自从血池中站了起来,阿肥也同样直勾勾地看着纸人。
“能告诉我你知道的吗?我不想当一个傻子。”
阿肥的声音低沉又喑哑,喉咙里仿佛哽了一块石头。
说来也是奇怪,一个讲究无为不争的道士,一个杀人盈野的纸人,本该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存在,此时竟然诡异地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等了好久都没有反应,纸人好似失了魂魄一般成为了一具真正的纸人。
叹了口气,阿肥转过身就往外走。
“把我的师兄师姐们放了,不然我立马就去自杀。”
纸人唰的一声转过身来,惨白的眼睛里爆出阵阵凶光。
从背后拔出铁剑抵在自己喉咙上,阿肥停下了脚步,沉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吗?我所有的亲人都没了,我没什么不能再失去的。”
纸人张了张嘴,胳膊僵硬地伸了起来,五指张开又合上,良久以后眼中的凶光才逐渐散去。
踢踢踏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阿肥扭头去看,却是师兄师姐们缓缓跟了上来。
“告诉你,就要担上更多的因果,你扛不住,我也扛不下来,不告诉你,尚能有一丝活路。”
纸人蓦地说了句话,声音变成了极其温柔的女声。
“这一丝活路,有多大。”
纸人转身,一步一步迈进了血池中。
“微乎其微,但有。”
阿肥心底剧震,把每个字都牢牢记住,转身就要带着众人离开,却忽得一阵天摇地动,阿肥一个趔趄崴倒在了地上。…
遥远的天边轰然响起一阵闷鸣,阿肥抬头看去,却见天空竟被一刀劈开,闪电一般的火光熊熊燃起又迅速灭掉,朦朦胧胧看得到外面的漫天星辰,随即两只巨手顺着裂缝伸了进来,虚虚握住天空用力一掰,刮刺刺几声响天空就崩成了一堆碎片。
从遭到攻击的那一瞬间开始纸人的神色就凝重了起来,单臂一挥,血池中的血水化成了只张牙舞爪的血龙,绕着纸人飞了数圈后咆哮一声从头顶灌了进去。
纸人为骨,血水为肤,一寸一寸重塑了生前面貌,却是个和阿肥差不多大小的男孩,生的倒是眉清目秀,只可惜这一身的皮肉,枉了不知多少无辜的性命。
朝着血池凌空一点,两只铃铛就从池低冉冉升起,随后挂在了那小孩子的手腕上轻轻晃了晃,一股股无形的波纹自其上波动而出,周围顿时如褪色了一般,血色世界逐渐虚无,下一秒,众人就回到了朔北。
熟悉的针林,熟悉的寒风,虽然已经辨不出这是在哪里,但是阿肥确定已经回到了朔北。
惊叫声不绝于耳,阿肥忙扭头去看,却见众位师兄师姐都醒了过来,纷纷惊讶地问着自己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浓浓的白雾不知从何处飘来,汇聚在小男孩手上化成一只白骨长枪。
万丈高空之上缓缓飞下来两个人,正是公孙止与博丘。
阿肥一惊,暗道:“原来是大师兄,怪不得那双粗糙的大手看起来十分眼熟!”
公孙止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群一愣,随即看向小男孩的脸就黑成了锅底,感情要不是他们两个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这么多的师弟师妹就要不明不白地没了!
“好胆子!敢在我太虚观下装神弄鬼!”公孙止冷哼一声,朝着博丘道:“博师弟且先把人都带走,我去会会这个妖邪的娃娃!”
博丘点了表头,拱手道:“注意安危,不可轻敌!”说罢朝着下方一甩道袍的袖口,众人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进去,想挣扎竟无一人能动弹,仿佛被定住了身子一般,连法宝道术都使不出来了。
“大家不用怕,这是我大师兄!”见众人有些害怕,阿肥忙大声喊了一句。
“可是传言一招击败浮玉峰首席弟子的博丘,博师兄?”有人迟疑的问了一句。
“正是!”阿肥高声回答道。
说话间众人就又从空中被扔了下去,一时间高亢的女子尖叫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可跌在地上才发现一点也不痛,反而软绵绵的,踩在其上十分舒服。
“这!难道是上古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