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吗?”烛阴一步踏出,凛冽的气势针锋相对。
“半步的修为确实比不得你,可你敢出手吗?用了躲三灾之术,就真以为天地大劫不存在了吗?”烛阴冷哼一声将修为全面提升,天边开始有黑云出现,隐隐有雷声隆隆,原来在精血的加持下,他竟已能勉强够得着那个境界的边线了。
“你敢出手,我就敢引动雷劫!我也很想看看那一步的强者是如何渡天劫的!想来一定是无比宏大的吧!”
年轻道士紧紧盯着烛阴,忽地笑了。
“不错,有那小子的气势!”说罢将身一转,朝着下方的太虚观众修士道:“吾,欲往中洲,重建我太虚宗,可有人愿随我?”
首座二话不说朝着道士深深一拜:“徒儿愿随。”
首座带了头,其余修士不管服不服,出于习惯都还是接连跪了下去,表示愿意同往。
“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年轻道士朝阿肥一招手,一颗青色的道基就从丹田处飞了出来,缓缓融进了他的体内。
足尖一点,年轻道士朝朔北外飞了出去。
“师尊,不等其他师弟了吗?”首座轻声问了一句。
年轻道士闻声停了下来,略微一探查,才幽幽地道:“没必要了,走吧。”
听闻此言,众修士皆恸,首座更是一阵恍惚,面容瞬间苍老了数倍。
为了这件事牺牲了如此多,真的划算吗?
太虚观的修士开始跟了上来陆续离开。
纵然百般不愿,可不如此,又能如何呢?它们的家都没了,留在朔北,只有死路一条,被压制了这么多年的妖们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汤柔儿想要去看阿肥,却被爹娘点了大穴,生拉硬拽着走了。
同样的场景到处都在发生着,一些不愿离开的终还是被身边的亲人强行带走了。
此事没有对错之分,其实任何一种选择都是对的。
“走吧!”深深叹了口气,公孙止想要扶博丘走,却被醒过来的博丘轻轻推开了。
“怎么了?”公孙止有些诧异。
“你快去组织好师弟师妹们吧,此去山高路远,要照顾好他们的情绪,毕竟死了那么多,都是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他们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咳嗽了一声,博丘喘着粗气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我就不走了,我小师弟还在这里。”咧开嘴笑了笑,博丘想站起来,可嘴角溢出的鲜血还是让他又坐了回去。
硬抗那一步的修为,让他直接受了重伤。
“不行!你得和我……”公孙止还要再劝,却见首座飞过来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去照顾其他人。
公孙止猛地叹口气,跺了跺脚转身飞走了。
“你呢?”首座静静地看着博丘。
“我要等我师父,他还没回来呢。”
首座没有再多说,只是深深看了博丘一眼后径直飞走了。…
也许……是难以面对吧。
二师兄缓缓从一旁走了过来,
身后跟着嘻嘻哈哈的老八和不苟言笑的老九。
四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说,只是静静地站着,目送太虚观的众修士一个接一个离开。
一切尽在不言中。
年轻道士飞在最前面,忽地停住了身形,朝一旁的首座道:“你们且在此地等我。”说罢不等回复就径直消失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众人。
下一秒,年轻道士出现在了博丘等人身边。
“我的身份,你们应当知晓了吧!”没有客套话,年轻道士单刀直入。
“见过太师祖。”博丘嘴里这么说着,身上却没一点动作,其余几个师弟更是连话都不肯接。
年轻道士却不以为意,把四人看了一遍,沉声道:“尔等天资惊世骇俗,为何不随我同去中洲?我愿收你们四人为关门弟子,传授衣钵。”
“嗤!”书生冷笑一声,不屑地道:“谁稀罕啊?”
“得我衣钵,必登那一步!”
年轻道士直接抛出了最大的砝码。
“够了!”一向沉默不语的老九第一次爆发。
“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愿意舍尽一切去追寻修为!”
“我长兴峰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在乎的是人!”
两句话,说的年轻道士沉默不已。
二师兄也朝年轻道士拱了拱手,笑着道:“我们要去照看小师弟,不能再陪太师祖说话了,太师祖请自便!”说罢扶起博丘直接就走,对年轻道士所说的衣钵竟不曾有一丝意动。
年轻道士身形一阵闪烁,又出现在四人面前挡住了去路。
四人皱眉,眼中各有不耐之色。
目光炯炯地盯着博丘,年轻道士声音里似有不甘。
“你随我走!吾之一切尽可传你,日后吾归天,太虚宗奉你为主!”
博丘咳嗽了一声,有血丝从嘴角流了出来。
“太师祖,我是太虚观长兴峰的首席大弟子,走到哪里都是的!”
抬起头,他的目光坦然,如山岳一般稳重、坚定,看的年轻道士竟不能直视。
悄然退一步,年轻道士让开了道路。
明明这四人羸弱的可怜,可他竟生不起一丝强行带走的心思。
“这是为什么?”他想不明白,只能看着四人缓缓离开。
烛阴在收拢着大军,将妖兵、受了控制的太虚观修士以及散乱的援军等收拢起来,然后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太虚观。
四人找到阿肥时,却发现一个蒙面女子正在不断往小师弟体内渡着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