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卷的云层之下,是渺无人烟的长兴峰。
黑瘦老人行走在齐额的蓬蒿之间,时不时弯腰伸出枯瘦的五指,摘下一株株灵药。
走着走着,老人忽地顿了脚步,抬起头,目光穿过层层云雾透过道道封印,落在了盘膝而坐的阿肥身上。
看着稚嫩却一脸坚毅的阿肥,老人咧开嘴嘲讽地笑了,引得自己一阵剧烈地咳嗽。
枯瘦的五指不知何时变成了森森白骨,颤巍巍地插进自己的喉咙里揉捏着。
“真是有趣啊”
长兴峰很大,高耸入云,饶是书生百年修为,仔仔细细绕一圈也要不少的时间。
在一处深潭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书生喘着气大喊道:“大师兄!大师兄!”
幽静的潭水忽得沸腾了一般,哗啦啦声中,一道挂满了铁链的魁梧身影于潭底一步一步走了上来。
“老八,找我作甚?”
“大师兄,小十三无法炼精化气,而且离开时观他模样,怕是一时半刻不能成,我怕这中间有什么问题,所以专门前来同你询问一番。”
大师兄一愣,想了老半天,才在识海的犄角旮旯里寻到炼精化气这四个字。
“悟不到第一丝灵力么。”大师兄指着书生道:“你当年是怎么悟到的?”
书生不好意思地道:“那个,大师兄,我生下来便是天生灵力啊,诞时把方圆百里的灵气都吸了个空,再说我要是知道,就不来问你了。”
大师兄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八,我生来便可弑通玄,天生灵肉合一的大元婴,别说炼气了,我连魂境都没经历过”
“不过仔细想想也并非猜不到原因。”
“什么意思?”
“其实也很简单啊,这也是‘障’的一种。”
“障?”书生喃喃自语。
“话说回来,你卡在道境有数十载了吧。”大师兄瞧着书生忽地道。
“惭愧,此前一直顺风顺水,晋升道境后却好似被卡着喉咙一般,不得寸步前行。”
“不必懊恼,这是每一位修士都要经历的东西,也就是我说所的‘障’。”大师兄笑道:“你的‘障’,在道境,我的‘障’在自身,而小十三的‘障’就是这第一丝灵力,所以不必急,关心则乱,该做的都做了,只需安心等待便可。”
书生点了点头,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谨受教。”
大师兄也站了起来,摆摆手道:“惑已除,便自去罢,我还要接着闭关。”
两人说罢便各自离开了,回去的路上书生忽地停下了脚步,自言自语道:“如大师兄所说,小十三想破障定要花费不少时间,与其回去干坐着,倒不如去寻雯师妹!此乃一石三鸟之计!”想到这里书生喜不自胜,指诀一变,朝着另一个方向疾行而去。
阿肥在院中老老实实催动着小周天,也不知过了多久,实在是难耐,这才睁开了眼。…
天边已是鱼肚白了,也经不知过了多少天。
“八师兄去哪里了呢?怎么还不回来。”阿肥托着腮低声道。
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很不适应,而几位师兄是他为数不多信得过的人。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阿肥有些气馁。
他不怎么爱说话,但他不傻,八师兄的反应他有数的,虽然他再三掩饰,但有些东西藏不住,很显然在八师兄眼里自己不是个聪明人,甚至就是个笨蛋。
别人随手就能做成的事尚且如此艰难,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叹了口气,阿肥再次盘腿,闭目,催动小周天,只是这次没一会他便睁开了眼。
心不静,什么事都做不好。
这是娘亲教给他的道理。
把几个草屋挨着看了一遍,终于在一间塌了半边的草屋里,阿肥翻出来了不少果子。
虽然果子不知放了多久,但依旧水灵,有的甚至还在熠熠生辉。
擦掉上面积落的灰尘,阿肥看也不看地一口咬了下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罢还把果核收集好小心翼翼地种在了院子里。
这是他在大山里养成的习惯,这样的果子阿獐阿鹰带他吃过很多,每次吃完大家都会一起把果核再种起来,它们说数十年数百年后,被吃掉的果子就会再回来了。
把挖好的土坑踩实,阿肥摸了摸圆圆的肚子坐回了之前的地方。
闭上眼,黑暗中浮现出了娘跪在地上不断给人磕头的样子。
阿肥抿了抿嘴,继续催动小周天。
虽然自己很笨,但不能就这么放弃,否则娘和师兄们一定会非常失望的。
只是运转了一遍又一遍他仍不得丝毫要领。
一阵透骨的阴风突然从后脖颈吹过,阿肥打了个寒颤,哆嗦着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哗啦啦几声响,被八师兄丢在垃圾堆里的书卷被刮的自己翻了好几圈。
好奇地走了过去,阿肥把书卷捡起来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图案不多只有寥寥几幅,看一眼就能很轻松地背下来,剩下的就都是白纸了。
摇了摇头,阿肥把书卷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虽然如八师兄说的一般都是白纸,但也不能就这么扔了,浪费。”
“还有这个结界,竟然是透风的,好厉害!”
刚要准备坐下,阿肥的耳边忽地回想起黑瘦老人的话。
“照着图谱每天挥剑一万遍,每一剑都要仔细揣摩其中真意,火候到了,剑法自成。”
“一万遍?”阿肥想了想,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