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安眼泪在眼中打转,他自懂事起便没哭过,当日沈天青惨死,他悲愤欲绝,却也未尝流泪,今日对着这孩子,竟再也忍不住。怕沈放看到,转过头伸手抹去,越抹却是越多,突听沈放道:“怎么天又黑了,鬼又要出来了,燕叔叔,你快走,快走。”越说越是急促,竟是喘不过气来,燕长安大惊,此时日头正高,他怎么说天又黑了,再看沈放,大睁着双眼,转动着脑袋,却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了,一摸额头,冰冷一片,扶起沈放伸手贴在他背心,将真气送了过去,真气入体便如石沉大海,一点作用也没有。沈放挣扎道:“鬼来啦,鬼来啦,燕叔叔快走。”突然连连咳嗽,随后大口大口的吐出黑血来,身子软软瘫倒,连坐也坐不直了,就此人事不省,燕长安不断催动内力竟还是粘不住他的身子,看着他软倒在地。
突然背后脚步声微响,声音虽细,又怎逃的过燕长安耳朵,燕长安此时悍怒之情不可抑制,翻身而起,大喊一声,空中一个拧身,一拳击出,却在那人面前硬生生顿住,眼前那人一动不动,燕长安拳虽收住,拳风仍然激得那人两耳边如丝秀发轻轻扬起。那人一袭红衣,亭亭玉立,衣诀飘飞,丰姿绰约,五官虽非最美,却配合的恰到好处,神色淡定,轻嗔薄怒,竟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冷冷看着燕长安,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冷冰冰道:“你想做什么?”
燕长安从未与女子站的如此之近,对方更是明艳不可方物,不自禁面上一红,女子说话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燕长安喃喃不知所对,手缩了回来,把先前扯破的衣服朝一起拉了拉。
那女子低头看了沈放一眼,又看了看燕长安,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个傻子,那是你孩子?你孩子被蛇咬了,你不去找药草救他,一个大男人却在这里哭鼻子,世上竟有你这样没用的男人。”
燕长安心灰意冷,也无心和她纠缠,挥挥手道:“不是蛇毒,你走吧!”也不管她是不是敌人,此时心情坏到了极处,只记挂着沈放的生死,第一拳没能打出去,再也不想出手,却忘了,此是迷阵,那女子是如何进来,他挂念沈放安危,竟是心神大乱。
那女子冷笑了一声,竟然真的转身就走,在附近草丛蹲下身,不一会儿回转过来,手里抓着几株淡蓝色的小草,走到燕长安和沈放跟前,踢了燕长安一脚道:“没用的男人,让开,不知道毒蛇藏身七步之内必有解药么?”燕长安此时也知这女子有异,被她踢了一脚,吆来喝去,也不着恼,只心道,天见垂怜,难道这女子真有救放儿之术。那女子拿出个小小的铜臼,将几根草折成几段扔在里面,又给了燕长安一棵,道:“不够,你再去找点来!”
燕长安迟疑了一下,那女子斜了他一眼道:“还不快去。”
燕长安竟是不敢违抗,真的拿起那草去附近找寻,那草在附近长了不少,他连拔了几十株回来,交给那女子,那女子将草尽数折断放到臼里,拿出根铜棒不断敲打。燕长安将信将疑,心道这随处都是的野草竟然能救放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