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安掌法又变,左手“怒魄龙精”施以刚猛掌劲,右手“龙行空破”却似有似无柔到了极处,左手如怒龙直撞长驱直入,右手却如金龙盘柱,曲折诡异。那老翁叫了声好,双手环抱连划了十几个圈子,燕长安感觉两手如同进了一个极大的漩涡,一股大力却是将自己双手往内挤压,同时向里吸去。燕长安微一挫肩,突然变招,仍然是那两招,“怒魄龙精”却移到了右手“龙行空破”变到了左手,那老翁噫了一声,双手也是一反,变吸为吐,燕长安掌力内搓,那老翁拳劲外吐,燕长安进不得半分,那老翁却也推他不出,两人僵在一处。突然燕长安大喝一声,双臂一扬,身形掠起,双脚连环踢出,这招“惊龙在天”却是“断龙掌”中唯一的腿招,那老翁脚跟一旋,绕到了燕长安身后,燕长安知道踢他不中,腿法也不使完,一个盘旋也落下地来。
这几下兔起鹘落,待到两人站定,却是换了个位置,燕长安朝脚下看去,那老翁立足之处正是自己起手之时脚印所在,半分不差,而自己与老翁先前足迹却是差了两步。
那老翁呵呵笑道:“老朽已尽了全力,此番便算平局如何?”
燕长安摇头道:“是我输了。”那老翁信手拈来,内劲一吸一吐,自己尽在其掌握之中,况且对手收发于心,显是未尽全力,问道:“这是什么掌法?”
老翁笑道:“此乃‘三分掌’。”
燕长安点头道:“果然妙绝。”
那老翁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缓声道:“燕大侠正当盛年,老朽年老力衰,这拳法大耗内力,若是真的拼命,老朽只怕还是要输。”
燕长安默然不语,似乎心中好生难以抉择,又过了好一会,终于道:“前辈风范,燕某心折,还请前辈交出行凶及首恶之人,燕某就此罢手。”
那老翁一指竹林中一个凉亭,道:“这其中只怕有所误会,请燕大侠移步亭中,我叫几个徒弟过来,当面分解清楚,你看如何?”
燕长安略一思索,点头道:“便依前辈之言。”适才交手,他已知这老翁武功定是胜过自己,也无须玩弄什么花样,况且他素来任侠豪气,就算有什么伎俩,他却也不惧。
老翁对那汉子道:“你去把那几个都叫过来。”对燕长安道:“请。”当前先行。
燕长安带着沈放和老翁三人亭中坐定,老翁道:“还未请教大侠姓名。”
燕长安抱拳道:“晚辈燕长安。”沈放跟着一抱拳道:“我是沈放。”
老翁摸摸沈放头顶,显是对他甚是喜爱,笑道:“老朽顾敬亭。”
燕长安惊道:“前辈是不厌庄主!”
顾敬亭道:“我已久不在江湖走动,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号。”
燕长安恭敬道:“前辈壶口诛七霸,一夜连闯五营,杀金将十五人,实乃我后辈之楷模。”
说话间,竹林外脚步声响,一行人走了过来,当前一人,身材高大,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持羽扇,四十岁年纪,白面须髯;身旁两人,一人是先前与燕长安动手的放牛大汉;另一人却是个矮子,短手短脚,一个大头,身宽体胖,活脱脱一个肉球一般。三人身后还有三人,当中是个瘦高个子,书生打扮,手拿折扇。左边一人灰色长衫,相貌俊朗,正是谢少棠;右边一人却是先前所见的红衣女子。最后还跟着一人,青衣小帽,正是谢全。
沈放一眼撇见,欢呼一声,奔了过去,一把抱住谢少棠,喜道:“是谢公子,你没死,没死!”一把又抱住谢全,又摇又蹦,笑道:“我就知道你没死!你们好会演戏,教教我好不好。”
谢少棠见他真情流露,也是感动不已,一把将他抱起,一行人走上前来,齐齐给顾敬亭见礼,都是口称师傅。
顾敬亭一指最前面身披鹤氅之人,对燕长安道:“这是我二徒弟,姓孔,字飞卿。”
那人对燕长安抱拳一礼,对顾敬亭道:“师傅,我如今姓诸葛了。”
身后那女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顾敬亭摇摇头,一指那矮子道:“这是我三徒鲁长庚。”一指那大汉道:“四徒吕鑫。”
鲁长庚和吕鑫一起抱拳道:“燕大侠有礼。”吕鑫又道:“跟你打架甚是畅快,哪日再来打过。”
身后那瘦高的书生笑道:“两位都是高手,应当说切磋才对,打架那是村野莽夫所谓,不妥不妥。”说着对燕长安也是躬身为礼。
顾敬亭道:“这是我五徒李承翰,六徒柳传云,七徒谢少棠。”
谢少棠上前见礼,连道:“惭愧,惭愧。”
那红衣女子柳传云却是哼了一声,只斜了燕长安一眼。燕长安一一回礼。
顾敬亭一楞,皱眉道:“莫使小性子,还不快给燕大侠赔礼。”
柳传云一千个不愿意,对燕长安道:“燕大侠,小女子得罪啦!”
沈放拽着谢全跑回燕长安身边,笑道:“婶婶,咱们又见面啦,这会咱们再玩些什么?驴拉磨好么?”
柳传云满脸通红,怒道:“你这小鬼,再敢胡说!”
顾敬亭奇道:“婶婶?你认识传云么?什么驴拉磨?”
柳传云忙道:“师傅,你老人家莫要听这小鬼胡说八道,这一大一小狡诈奸猾,都不是好人!”
顾敬亭道:“传云,你素来娴静稳重,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
一边那赤身汉子吕鑫插言道:“师傅你是有所不知,你光看六师妹在你老面前文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