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小猫儿要冻死啦,衣服呢!”老白团团转,找雨伞给她撑着。
“来了来了。”谭哥拿了件大衣把小希一股脑儿地裹起来,她牙齿打颤,一句话说不出来,身板抖得要倒掉。
黑子也凑过来给她挡风,见她冻得呆呆傻傻了,问:“猫儿,没事儿吧?”
头一阵刺激劲儿过了,小希好歹平静,颤颤地答:“没,没事。”
她衣服湿了,跟赤身抱着冰块一样;冷气贴着皮肤往骨髓里钻,难受得想死。该死的雨水还在疯狂拍打她的头。
杨云脸也苍白,好歹克制着,他眼神古怪而冷静地看看小希,刚才要不是她跟反抗xìng_sāo_rǎo一样鬼挣鬼扎,两人早跑出来了。
队伍准备撤离。
由于侦查员们已离开,车辆不够。大家七零八落算了一下路线。
杨云和小希都要先回家再回办公室,顺路到了一起。
……
回去的路上,杨云车速很快,空调的暖气也渐渐上来,可小希真冻惨了。车内升温,她反而更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突突往外冒冷气。
浑身冰透。
她缩在座位上,牙齿乒乒乓乓直打架,一刻也消停不了。
“先送你回家。”
“别。”她颤颤地,咯吱咯吱道,“顺路,先去你家,然后我家,最后办公室。不然,绕来绕去,浪费时间。”
声音断断续续又细又弱,像鬼魂在说话。
杨云抬眸,瞥见车内镜里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苍白如纸的脸颊。
他手指微屈,叩叩她的手背,想探她的体温;可小希手唰地一下缩回去。
“怎么?”他侧眸看她。
她微微尴尬:“我没事,和你差不多。”
……
杨云还是先去了小希家。
小希看杨云也浑身湿透,面色惨白,他在外奔波那么久,冻得比她更甚,道:“要不去我家换身干净衣服吧。有男人的衣服。和你身形差不多。”
杨云沉默一会,同意了。
小希的公寓干净而温馨,橘色沙发,蓝色照片墙,白色餐桌,红色地毯;颜色很多,却搭配得宜,看上去灿烂又生机盎然。
杨云身上还滴着水,便站在一旁。
“坐下来也没关系。”小希说着,很快给他和自己倒了热茶。她一股脑灌下去一大杯,好歹觉得体内暖了一些;
杨云握着杯子喝水,深邃的眼睛透过玻璃杯边缘看她,眼里有星点滑稽的笑意。
“怎么了?”
他笑:“你刚才喝水咕哝咕哝,像一头牛。”
“……”
小希瘪瘪嘴,转身去小房间。
很快,她抱一大套衣服出来,风衣毛衣,衬衫裤子,甚至有条内裤;
她眼神无处放,指指内裤,轻声说:“那是新买的,还没过水,你将就一下。洗手间在那边,先热水冲冲,会舒服些。”
杨云道了声谢。
他很快冲洗完,换了衣服出来。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小希卧室洗手间里唰唰的流水声。
照片墙上是杨文与小希的合影。大多是多年前的照片,两人比较亲密,贴得紧紧的,时常接吻。那时的小希看上去并不柔软,小小年纪,眼里就有种冷漠洞悉的东西。
随后时间大跨越到最近,只有一张照片。这时的两人反而规矩,只是靠一下肩膀。
杨文相较年少时相貌没太大变化,但小希明显漂亮了许多。
杨云眸光渐渐散开,思绪不知飘去了哪儿。他想抽烟了。习惯性地往兜里摸,什么也没有。
突然,浴室里连续几声重重的撞击,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沉闷。
杨云走去卧室门口,敲了敲:“小希?”
没人回应。
“小希?”他缓缓推开,卧室温馨而温暖,亮着橘黄色的床前灯,米色的被套上盛开着红玫瑰。
一只巨大的哆啦a梦站在小沙发上,旁边挤着一群愤怒的小鸟。
杨云走到浴室边敲了敲:“小希,没事吧?”
里面亮着灯,没有水声,也没有声音。
他皱了眉,再度叩门:“小希!”
朦胧的磨砂玻璃对面传来一丝极其痛苦的哭声:“队长,你进来一下好不好?”
……
杨云推门进去,小希穿着白色浴袍,非常痛苦地蜷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揪着膝盖,全身都在颤。
她抬起头,额头上大片红痕。刚才的声响是她撞头捶膝盖发出的。
她脸色煞白,头发湿漉漉贴着脸颊,不知是水是汗,整个人像是从漂白池子里捞起来的。
他瞬间敛起眼瞳,目光阴鸷,过去一把拎起她的肩膀:“你吸毒了?”
小希被他晃得扬起头,眼神迷茫却有种病态的清亮:“啊?吸毒有这么痛吗?”
杨云愣了愣,扫她一眼,细细看不太像发毒瘾,声音缓和少许:“哪里痛?”
“哪里都痛。骨头,到处的骨头。”噬心般的疼痛让她几乎卸下一切防备伪装,她竭力克制着,看上去风平浪静,可一张口眼泪就流下来,“很冷,很湿,你……你帮我拿一下药。”
“哪里?”
“床头第二层抽屉。”
……
杨云找到一堆贴片药膏,发现她疑似有重度遗传风湿?但……是不是太严重了?
安静的浴室好似绷断一根弦,传来猛烈的击打声。
他跑回去,女孩滚成一团,疯了般捶打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