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劳动理论,这部分剩余价值是由工厂主和工人共同通过劳动创造的,那么就应该按照各自的劳动贡献率来进行分割。30万的剩余价值,应该由工厂主和工人,按照7:3的比例分成。也就是说,工厂主在支付了工人20万元工资的基础之上,还应支付给工人额外9万日元的工资,因为那部分是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而不是工厂主凝结在机器中的那部分劳动流入产品后创造的声誉价值。
“然而在实际的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工厂主将支付给工人的工资当成了一次性全部买断的劳动,以及劳动所产生的声誉价值的资本消耗,然后堂而皇之地将所有的剩余价值都占为己有了。因此,资本才会逐渐膨胀,富者才会越富,贫者才会越贫。”
事实上,神父所举的这个例子中描绘的模型,是一个非常理想的状态。
因为在马导师的理论之中,工资的标准与劳动的价值量相关,而劳动的价值量又应当是以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为衡量标准。
然而事实上,现实中工人的工资,则都时资本尽可能压价之后的结果,是工人所能承受的最低限度量,是博弈之后所取得的一个平衡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平衡点通常都低于工人的劳动所创造的价值。
而且现实之中,也没有哪个工厂或者公司的老板,是纯靠自己劳动就创造出比工人多二倍以上的价值,然后完成了最初的资本积的。
早期的资本积累,是通过暴力掠夺来完成,这就是最初的殖民与掠夺。而后来随着全球化,以及金融工具和金融市场的出现之后,资本很大程度上就不再需要通过直接暴力去进行,只需要以暴力作为背书,就能够以更加高效的方式进行收割完成积累。
当前社会下,工业资本通过金融工具完成最初的资本积累,然后通过剥削劳动者的剩余价值来偿还亏欠金融资本的负债——或是干脆不偿还负债,直接以负债的方式成为金融资本的附庸,定期上缴名为“利息”的进贡。
积累之后的资本不断投入再生产,不断地去榨取更多劳动者的剩余价值,然后就迅速完成了财富的快速聚集与资本的超速膨胀。在这一过程之中,不论是工业资本还是金融资本都在增殖,只有劳动者自身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
“资本主义社会,是建立在剥削雇佣劳动的基础上的。资本家通过延长工人劳动时间、提高劳动强度来榨取剩余价值。”
“这些被压榨出来的剩余价值用来不断改进、完善生产工具,提高社会的生产力,以增加相对剩余价值……这是最初资本主义所能提高生产力的原因。
“但随着雇佣工人的增加、生产方式的不断改进,劳动生产率在不断提升,以及资本自身的分化与完善,资本对劳动者剩余价值的剥削也愈加肆无忌惮。当技术提升遇到瓶颈,相对剩余价值无法增加,资本机会不断地通过延长工作时间,来增加绝对剩余价值。”
“真正的价值是凝结在产品和服务之中的人类劳动。真正创造价值的人是劳动者,但属于劳动者的一切……都被夺走了,只留下了足够维生的残羹冷炙。”
在神父合上书本的那一刻,黎姿看见了书封皮上的三个硕大的汉字——那“经书”居然还是中文的。
这一刻,黎姿感觉到了荒诞。
这位神父看着中文教材,在满是东瀛人的基督教堂里用全英文授课,然后又让旁边的小姑娘同声传译成日文……神父光是行为,就处处流露出l的气息。
神父望着教堂里的众人说道:“你们本都是在生活中遭遇了苦难的人,所以才来‘互助会’寻求帮助,你们应该最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差距……”
台下隐隐传来了一阵骚动,但是谁都没有反驳神父的话。
这个小教会的名字其实叫做“互助会”,所有来到这个教堂的人最初其实都是来寻求帮助的。
他们在生活中遭遇了苦难,然后在听说了这个教会能够帮助一切遭遇苦难的人的传闻,随后便半信半疑地来到了这座小教堂寻求帮助。
一开始,这些绝望的人都没抱希望,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然而当这座教堂的神父,以及教堂的其他“教众”,真的帮助他们解决了问题之后,他们便成了“互助会”最忠实的“信徒”。
然而后来人们渐渐发现……这个神父很奇怪。
他不讲神学讲经济学,不读《圣经》读《马经》……大家渐渐意识到,这教堂或许是个正经教堂,但神父绝不是什么正经神父。
然而,没有人会因为神父的身份而抵触。
因为在他们绝望的时候,只有神父真正愿意听取他们的痛楚,并真正帮他们解决了困难和苦难。
在听过神父的“布道”之后,他们心中原本被某些迷雾所遮蔽着的东西,以及心中的那些疑问,终于又被重新挖掘了出来。
“你们真切地感受到了差距……”神父环视了一圈众人,“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神父的这番话,如同一粒石子扔进了众人的心中,在他们的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
“为什么你们之中有的人,终日辛苦劳动,每天加班到几乎快要猝死,但是领的薪水只能够勉强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