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看着潘忠法的眼睛中却是充满了坚定,他大声喊道,“炮兵,炮兵怎么了,我们同样是帝国军人。以前,总有人说我们炮兵只会躲在后面放炮,总有人觉得炮兵就应该躲在后面,甚至我们自己都这么想,可今天,我要告诉所有人,炮兵,一样可以冲锋。”
周围的炮兵停顿了一下,纷纷看向这边,营长声音更加高昂,“今天,我们就告诉那些只会在背后说我们的家伙知道,我们炮兵不怕死,我们的大炮一样可以上刺刀。”
“炮兵,杀!”
“杀!”
轰轰轰
潘忠法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已经开始光着膀子热火朝天的炮兵们,这些他们平日里戏称的炮筒子们,这些每次见面都要打趣一番的筒子们。
此时,却是丝毫不将生死放在心上,专心的将每一枚炮弹送进炮膛,开炮,在送进炮膛,开炮。
“你们,你们这群炮筒子。真他妈的有种。”潘忠法突然笑了起来,身体靠着弹药车,就这样看着这群家伙不住的,打炮。
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自己可爱的女儿和妻子,背后是女儿歪歪扭扭写的六个字,
帝国军人,威武!
“如果祖国遭到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还。”单调的声音从他嘴里唱出,紧接着更多的声音汇聚而来,从战场上响起,而后便是所有的战士跟着唱起来。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
年轻的战士高声唱和,将炮弹准确送进炮膛。
“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轰!在下一刻高声唱起的士兵用力拉响。
“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
轰!
“洒在我的胸膛上”
轰!
………
轰!轰!轰!
战场上放声高歌的战士,飞射而出的炮弹,还有硝烟夹杂着炮声在这一刻交织成一首悲壮的交响曲。
渐渐的,前冲的坦克上挂满了猿族战士,兵器砍击的声音越来越响;渐渐的,一辆又一辆的坦克被撬开车顶紧接着轰然爆炸;渐渐的,一个又一个鲜红的生命凋落在黑色流沙中。
“团长!”营长走过来靠在弹药车上,手上递过来一枚高爆手雷。潘忠法伸出完好的右手将手雷稳稳拿住,看着前方那些爆炸开的坦克,任由眼泪流下也要瞪大眼睛,那是他的兵,他要看着他们离去,一个都不能拉下。
当最后一辆坦克爆出灿烂的烟火时,战场上再也没有了冲锋的骑士。但他们用生命诠释了坦克装甲兵的荣耀。
“都是好样的。”营长站定,伸手右手敬礼。
此时,战场上也没有了炮声,不是炮弹不够,而是敌人越来越近,已经超过了最小射程,打不到了。
累虚脱的战士们就地坐着,互相打趣着,眼睛中并没有丝毫畏惧。
“营长,你说我们够不够本啊。”年轻的战士在不远处大声问道。
“傻,当然够本了,一炮下去最少打死十个,肯定够本了。”营长肯定的说道。
“那就好了,这次总算是给家人报仇了。”战士说话间,又想起了家人,神情悲痛。
“早就报仇了,这次我们打了一百二十四发,肯定够数。”一边的炮长拿着本子翻着看着,一边说给周围的战士们。
“好好,我爸的,我妈的,还有我弟弟的,都够吧。十个,一人十个,够不够?”靠在推车上的战士连忙问道。
“够了,够了。就你最卖力,这边还没打出去,你就送过来炮弹,奖给你二十个。”炮长看着他无语的说道。
潘忠法这时候也明白了这些士兵为什么如此淡定,他们都是一群没了家的人,生死早已看淡。
“营长,我的呢?”躺在地上已经快要昏迷的通讯员。突然喊道,“我的,那份有吗?”
“有,这就给你补上!”
营长看着快要冲到跟前的怪物,坚定的说道。
随后,朝着潘忠法敬礼一个标准的军礼,抱起旁边的一枚120毫米榴弹,将近五十斤的炮弹被他轻易的抗在肩上,随后拿起弹药车上的手雷就向着前方跑去。
黑色洪流中,一点翠绿迎头冲上,是那样的渺小,却又悲壮。
“老子叫高强,家住德州胶合李家庄,给我来十个。”
“轰!”
巨大的爆炸在前方响起,周围十多米的猿人被波及,纷纷倒地,死伤一片。
“我叫马卫军,家住太原马家堡,我要打十个。”
“轰”
“老子叫刘伟,家是石家庄的,我还要十个。”
“轰”
“老子初丛兴,家是浙江滴,我也要十个。”
“老子……..”
一声又一声爆炸响起,整整三分钟,战场上没有一丝声响。那些冲锋的猿族战士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弱小的人族竟然拥有如此悲壮的勇气,这已经值得它们敬佩了。
猿烈走在前方,看着眼前仅剩的人类。看样子是受了伤,身上已经漏出鲜血,在周围团团围住之后,竟然如此淡定,让它捉摸不透。
潘忠法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放进胸前口袋里,看着周围的怪物,嘴角上翘笑了起来,“你们这群炮筒子,这英雄都让你们做了啊。不过,老子也不是孬种啊。”
依着身后的弹药车,潘忠法取出营长给他的那颗高爆手雷,对着空旷的天空大声喊道,“老子潘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