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雄阴沉着脸色前来面见田畴,他刚因立下大功,被擢升为军中曲长,秩六百石,授铜印黑绶,这次奉命陪伴着田畴一齐进京。
来时倒一切颇为顺利,没想到归途会突然遭受到埋伏,一下子折损十分之一的兵力,这简直是幽并铁骑的奇耻大辱。
高柳县城一战才损失多少人马,那可是面对四千乌桓精兵,这次只是千余人的贼寇土匪,自己回到幽州该怎么向主公交代啊?
他满脸羞恼地向田畴汇报情况:“田都尉,前后两伙人都是土匪山寇。前方被斩杀的首领叫做王植,就是此次行动的主谋。”
“据其手下喽啰交待,是王植奉别人的命令,才出面埋伏劫杀我军,他们不知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后面的贼人首领叫做杜远,是伏牛山的山贼,是特来为朋友助拳,也只有他知道是何人主使王植与我军为难的,”
田畴思索一阵后,向肖雄说道:“肖军候,你带着百名骑兵前去追杀这个杜远,最好能问清幕后主使人是谁?”
“此人在暗中与我军为敌,我等却对此人一无所知,敌在暗,我在明,我等处在劣势呀!我沿途边走边收服这些山贼匪寇,你随后赶来和我汇合。”
田畴又叫过来一名‘觅风’暗卫,对肖雄叮嘱道:“此人是‘觅风’暗卫六号,又是主公特意安排的飞鹰信使,由他放飞鹰为你等搜寻杜远等人的踪迹。”
“不过肖军候要牢牢记住,务必要保护好他的安全,飞鹰信使和‘觅风’暗卫的重要性,想必你也知晓一二。若一旦有所闪失,你我都担当不起失职的责任。”
之后数天之间,杜远可遭了大罪,这伙骑兵如同长了眼睛一样,一直在身后紧追不放,兄弟们也有些伤亡,整个部队面临崩溃的边缘。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看到天空中有一只飞鹰紧盯着他们不放,才知晓了此中的秘密,便带着手下躲进这座离官道不太远的密林中。
果然那飞鹰看不到他们,便展翅飞向别处,杜远这才长舒一口气,命人去县城购买食物,并打探消息。
等日快正午之时,手下喽啰才带着食物归来,并说刚出县城便遇到一行几十人的迁徙队伍。
正被那伙紧追他们不放的骑兵拦住盘问,他们怕暴露行踪,一直挨到那伙骑兵走后才快速赶了回来。
杜远原本没有理会此事,只是顺口询问这家迁移之人要迁往何处,便跟着众亲信一起吃起饭来。
许久之后他忽有所悟,大声的狂笑起来:“真是天助我等啊!这下子可算是摆脱这伙杀才啦,老子要重回伏牛山做大寨主,再也不敢招惹这帮杀才啦。”
诸葛玄骑在马上位于迁移队伍的前列,他早已过不惑之年,已快至知天命之年,却至今在仕途上没有多大的起色。
这一次荊州牧刘虞荐举自己为江夏郡太守,虽是秩二千石的大汉高官,久涉官场的诸葛玄,却知道世家豪族掌控地方权力的厉害之处。
何况荊州一向是世家横行,光知名的世家便有蒯氏、蔡氏、张氏、黄氏等,还有向氏、马氏、杨氏、邓氏等大大小小的豪强。
自己一个外地的官员想做出一番事业哪有那么容易,何况自己还拖儿带女一大家子,甚至还带上二弟的家眷和子女,更加难以在荆州之地出人头地。
想想自家琅琊诸葛氏,本是西汉光禄大夫诸葛丰之后裔,历经二百余年,家世逐渐没落了下来
至中平元年时,家中只余诸葛玄、诸葛珪兄弟两个人,后来诸葛珪又壮年仙逝,留下一家子老幼无人照料。
诸葛玄兄弟二人早年丧亲,是诸葛玄将弟弟诸葛珪抚养成人,后来又为他操心迎娶妻子,一直如父兄一般照料二弟,一朝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悲痛欲绝。
诸葛玄至今没有子嗣(男孩),后嗣香火须由侄子们代为传续,再则他又极疼爱二弟。
如今自己要出仕荊州,琅琊郡又颇受青州黄巾贼军的侵袭抢掠,自己又如何放心让子侄们留在琅琊郡,索性全家都近徙到荆州境内居住。
正在诸葛玄一脸悲苦回忆着往事之时,前方从路两侧出现三、四十人,一个个身有血迹,且手持武器,满脸凶恶的望着诸葛玄等人。
这时后面也传来惊呼声,不久之后,一名诸葛府的家丁从后面急匆匆的跑过来禀报:“郎君,后面突然出现四、五十人,手执武器要郎君出面与其商谈。”
“大公子率人正在与他们抗衡,为怕郎君担忧,令小仆前来禀报,大公子已令家眷车辆聚于中央,双方正在对峙之中。”
诸葛玄听闻对方只有不足百人,长长的舒了口气,自方也有五十名家丁,此处又是官道,只须坚持片刻,就会有人前来救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情。
他本着消财免灾的心理,不愿和贼寇们血拼到底,便开口询问道:“我等是迁徙至他乡之人,钱财也带得不足。各位壮士若是囊中羞涩,某倒能帮衬一二。”
贼寇中施施然走出一人,正是被肖雄等人追赶地抱头鼠窜的杜远,他拱手深施一礼,客气地说道:“郎君且不必担忧,我等都是良家子弟。”
“只是因年轻气盛,在清河国境内得罪一世家子弟,被他们一路追杀,以至走投无路。这才拦住郎君的去路,期望能做伴同行。杜某实无恶意,祈望郎君允准。”
诸葛玄何等之人,岂能被杜远的花言巧语迷惑,何况先前又有肖雄等人出示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