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正在为写报告发愁,这事没办法下笔,怎么写都不对。如果说实话,肯定要挨批,谁让你这样干的?如果说假话,也会良心不安,说不定还真的遇到一些问题,那就麻烦了。
突然外面起了大风,这风没有颜色,也没有形状,没有味道,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都不知道,只知道风经过的时候,会带来不小的动静。
峡谷中的风尤其强烈,将天花板上的塑料薄膜都吹得呼啦啦地响,那是现浇板拆模之后留下来的尾巴,没有彻底清理干净,如果装修,吊顶,这些东西都会被清除或者遮盖看不见,眼不见为净。
贾友牛的女儿做完房子,又去打工,房子基本上还是毛坯房,挺粗糙的,连窗户都是用塑料薄膜钉的,有些淘气的孩子将薄膜撕开了口子,大风吹的时候,就猛灌进屋里,夏天还好,需要迅速降温消暑;冬天就挺冷,如果室内没有取暖的设备,那住在这里无异于住在冷风口,冬天如果没有取暖设备,说不定会冻病或者冻伤。
可能是大风影响了信号塔的信号,刘小姐打电话来给柯南的时候,通话质量相当差,柯南听刘小姐说已经发过微信给他,但是一直没有回复,于是打电话来问问情况。
“还好,项目运转正常。”柯南说。
柯南心里很清楚,如果说了村里被强迫交易的事,谁都没办法解决,包括那肥妞冯菲菲和刘小姐,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和省总公司的反映村里的情况,但是,到了基层,这些省里的单位显得鞭长莫及,或者说是强弩之末,势力已经完全消失。人一走,茶就凉,你不直接管,他们就不把你当回事。如果不说,也不行,纸包不住火,早晚会被发现的。这个现象不是存在一会,是早就存在,如果一旦案发,受到牵连的可能就是单位,到时候,会发生一连串的问题。
他们的发展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没有法律观念,只有自私的本性使然,就是这样的家伙,竟然在这里存在这么多年。竟然成了一个典型的黑店,却无人来管。这事,估计没办法收场。估计,季柯南很可能会被扣分,且永远不可能再恢复,这个惩罚,就像林冲或者武松,额头上被打上烙印一样,无法消除,是一生的耻辱。这份耻辱感离季柯南越来越近了,甚至有时候会做梦梦到。季柯南面对的是一群饥饿的狼,而他是赤手空拳,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而是接近于残忍的报复行动,目的是不留活口的。当然,梦是假的,就是假的,梦醒的时候,身上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柯南也不能说管委会已经名存实亡。否则仍然被认为是工作能力不行,面临扣分的命运,分就是命根,分就是钱,少一分,就少一份钱。没有特别硬的关系,永世不得翻身。
刘小姐接着说“马上到江城开会,然后,从下个月开始,尹贤仁要调到小城工作。你为什么不回微信呢?”季柯南明显感到,刘小姐对季柯南的成见越来越深,这个不消除,将会影响以后的工作。
“我没收到微信。今天这里刮大风,信号塔错位,说不定影响了手机接收微信。”柯南说。
刘小姐显然不相信这句话成立,反倒认为柯南在撒谎,信号怎么会被风刮跑?除非是信号塔被风吹倒、或者线吹坏了。
柯南为自己刚才不太幽默的回答感到后悔。这个接近于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况且是季柯南的上司在听,在上司的心目中,季柯南就是一枚棋子,哪里有需要,就到哪里去。
刘小姐没有结婚,对男人缺少了解,有时候男人的灰色幽默带点自我调侃的味道在里面,在艰苦的穷乡僻壤,在破屋里,听着狂风施虐,自我想象一点快乐,是居住在大城市的刘小姐无法体会的,她可能疲于应付各种招待或者各种饭局,没有时间来亲近大自然,只要觉得就。这个劳碌的人,就是刘小姐,他不太标榜自己取得的成就,而是眼睛盯着未达成的目标。
多哥给了胖子钱之后,就去了魏村。
柯南留在虎坡村,村干已经争取到建水池的部分物资,就是金钱还有染指,但物资等于金钱。
这个更实在!柯南不管钱,只管项目进展,根据需要安排项目拨款,但所拨款项的使用情况,由多哥监管,说来说去,柯南只是一个副手,或者说是一个监督的身份,真正享有实权的是多哥。
多哥管钱,手里就有实权,代表刘小姐在小城执行项目,有问题完全应由其负责。
李干事已经得到了胖子的承诺,事成之后定当重谢,李干事心知肚明,对以前世界银行贷款项目,他得到的硬件的基础设施的好处,并且还有一些奖励,巧立名目弄了一些钱,中饱私囊,但是,对世行的还款,他推得个干干净净,全部由上面埋单,他们完全可以不管,事实上也没有管。
这个生意的确只赚不赔。
和刘小姐走得最近的多哥想必先得到消息,通知去江城开会;柯南后知道。
以前,单位负责人总是批评前线同事不够主动交流,对负责人交代的事情,往往一个人知道,另一个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后来,负责人改变策略,一条信息分别发给两名同事,内容相同了;应当说再也不必担心不知道负责人的吩咐,没有不听的道理。
在实际工作中,柯南仍然发挥主动性,有负责人的指示或者安排,总想办法让多哥知道,但是,这只执行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