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饼老头忙举起铁钳阻挡,当的一声脆响,那其貌不扬地铁钳竟挡住了来势汹汹的大刀。
他刚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一根短枪从左边攻来,两把刀从右边劈来,眼看着便躲不过去。却听他冷哼一声,叫道:“莫非以多欺少我便怕了你们?”身子一挺,手中铁钳分作两支,变作一对类似判官笔的兵器。
这等兵器颇为阴险,招招取人要穴,加上这老头看得四周全是敌人,心中今天下场不会太妙,索性横下心来,招招使全力气,不留一丝余地,竟以一敌三,也丝毫不落下风。
这倒让苏信眼前一亮,那围攻的三人也算是江湖中的好手,老头能以一敌三着实不赖,他心想着若有可能便帮上一把,可这身边还有数百大汉,恐怕这老头最终还是凶多吉少。
思量间,那老头已然伤了两人,使双刀的也堪堪只有防守的能力,不敢再向前猛攻。
那其他围在四周的汉子见卖饼老头凶猛,又心知他的威名,竟一时也不敢上前,纷纷望向西北角高处的一名矮瘦老者。
苏信望去,不由得眼神一缩,那老者太阳穴鼓起,真气修为不低,插在腰间的双手老茧密布,显然是练了“铁砂掌”“鹰爪功”一类的功夫,心下明白那卖饼的老头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那老者冷哼一声,说道:“吴道通,本来念你隐忍多年是个汉子,不想要了你性命,可你却如此不配合,也不要怪我下狠手。”
说罢便走近吴道通,右手食指戳出,便要点他命门,吴道通以攻代守,却被老者轻松躲过,挨近身前,双掌一推,吴道通一口鲜血喷出,跌下了屋顶。
那被热油伤了双腿的高个儿本就在地上等的心急,这时见吴道通跌落,不顾大腿疼痛,急跑过去想要了结了吴道通。
那老者本还有些要紧话要问吴道通,急忙叫高个儿住手,却还是晚了一步。
老者纵身下去,却见那高个子也被吴道通临死反扑以兵器刺穿,旁人要施救时,那高个已然气绝。
苏信摇头叹息,不知道这伙人来这儿究竟为了什么,片刻功夫便已经死了两人,这又是何苦呢?
那伙人先是搜了吴道通的尸体,搜出来一个小包却仍不满意,上百人又里里外外把那卖饼的小房间挖地三尺搜了个遍儿,连碗碟都砸个干干净净,却还是一无所获,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倒也没有再为难侯监集的乡民。
苏信在他们言语间,也知道了这伙骑马的大汉属于一个叫做金刀寨的江湖势力,暗暗摇头,心说这里的江湖似乎很不和谐,便也纵身跟着那金刀寨众人离去了。
在集上他不好出手,到了野外却有所不同,那时他身边没有乡民,许多手段便可以安心施展。
金刀寨的人走后,侯监集上也不复此前热闹,众人伤了的去治伤,其他人关门锁户再也不肯出来,有几人去报官却也不知何时方才回来。
诺大的街上忽地便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一点儿声息,只有吴道通的尸体裸露着躺在地方没人理睬。
一个无家可归的乞儿心里虽然怕的慌,却还是偷偷摸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拿了个地上的烧饼躲到墙角去了,他已经饿了一整天,就算是脏烧饼也顾不得了。
这却与苏信无关,他此刻正远远跟着那群金刀寨的悍匪,这些匪盗也怕有路过的侠客或是官府,是以犯了事后便急急离开,一直到月过中梢方才在野地上修整。
这时苏信也累的够呛,就算精力充沛,也顶不住连夜狂奔,索性休息了一会儿等到天色微明才朝着金刀寨的人走过去。
金刀寨的人在地上生了火取暖,做了些面条吃得正欢喜,瞧见书生样子打扮的苏信虽然感到奇怪,却也因为人多势众并不惊惧,反倒有几个粗糙汉子调笑起来。
“什么人,干什么的?”苏信径直朝他们走来,自然有人喝问。
苏信上前两步,借着火光将众人尽收眼底,抱拳笑道:“久仰金刀寨的众位英雄,却不知哪位是寨主?在下有些道理要与诸位说道说道。”
这些汉子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搞得江湖一点儿都不美好,不跟他们讲讲道理是不行的了,苏信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感觉。
“滚滚滚,老子手上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可不管什么道理不道理,惹恼了便给你一刀。”离苏信近的一个汉子,大喊一声,拎着刀便要赶他。
“是吗?我不信!”
苏信看那汉子虽然言语粗俗,拎着刀的样子却不像真要动手,但心下还是有些气愤,便故意顶撞道。
苏信的话一出口,其他汉子便都哄笑起来,那站起来的汉子憋红了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嘴里叫骂两声,便真要轮刀砍向苏信。
“退下!”却是那矮瘦老者见多识广,见苏信一人前来似乎有所依仗,虽然他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来,却本着小心谨慎的行走江湖之道,不愿随意开罪人。
要知道,江湖上最难惹的便是独行的僧道书生和女人孩子,这些人要么身怀绝技,无所畏惧,要么便是孤苦伶仃,身无长物,根本没必要招惹。
那持刀的汉子本也不愿动手,见老者发话立刻退下。
那矮瘦老者挺腰站起,盯着苏信看了一会儿,却想不起来江湖上有没有这号人物,皱眉问道:“老夫鹰爪门周牧,却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苏信抱拳回礼道:“在下苏信,无名小卒一个。”
众汉子听了苏信的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