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丹再看到张静涛脖颈中的项圈,眼中更猛然充溢了滔天的杀意。
宴堂中一片肃静,落针可闻,气氛极端压抑。
然而张静涛仍未发现他的项圈问题,甚至赵敏亦是,如同张静涛对自身会忽略,赵敏的确没想到此节,这是一种对熟悉的人的装束的忽略。
足足一分钟后,赵王丹死死看着抱拳躬身的张静涛,一字一字道:“白圭有亏职守,触犯诸侯盟约,责十廷杖,逐出赵国,永不录用!”
张静涛又是大惊,这似乎并不只是方才他和国君正面刚的结果。
因这毕竟只是廷争,还不至于为了自己这小人物如此惩罚近臣的地步。
这倒像是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
“国君!”白圭跪下,一声悲呼。
然而武士不理他,当场按在宴会厅中间的地面上,扒了白圭的裤子,用刀鞘抽打。
而这种廷杖,除了责打外,其实也是一种羞辱,若对女子,就更有这种羞辱意味。
白圭都是眼泪,这壮男被如此责打,可想而知是有多羞辱的。
他不仅想到了赵王初见他时的话:“白圭,你可忠于本王么?”
“臣下会如忠于自己的脑袋那样忠于大王。”当时的自己很果决。
赵王又问:“白圭,本王不要你的脑袋,本王只想知道,你会如何忠于本王呢?”
“大王,为了大王,白圭可以将生死荣辱全都抛弃。”白圭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回答的。
可这一刻真的来临时,这滋味是如此苦涩。
而这一幕,并不妨害那些勋贵小姐兴奋观看。
这边却有侍女重新替张静涛和杨武媚安排坐席。
等白圭被武士拖走时,回头看了张静涛一眼,那眼眸中是满溢的仇恨。
张静涛大皱眉头,这白圭显然成了他的死敌,尽管此人会被逐出赵国。
这也太狠了吧,本来么,责罚二句做做样子,至于么?
等看到赵敏,见赵敏一拍额头,哀叹了一声,示意张静涛注意自身的脖子。
张静涛这才发现自己之前一直忘了这项圈。
张静涛一瞬间只觉得全身肌肉都抽紧了,再看赵王时,清晰看到了赵王丹那眼中的无穷杀意,不由就有如山的压力扑面而来。
然而,下一刻,他却镇定了下来。
因在他看来,就算没这项圈,赵王若吃定杀了十名武士的是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就是如此,他才会对自身的装束有了巨大的轻忽。
张静涛不再看赵王丹,只静默端坐,装作无事。
因赵敏方才虽提示,甚至在眼里也有过一丝关切,但也仅仅只是一丝。
继而那一丝关切就被眼中的脑色冲了个精光,似乎仍在怪他那日自作主张,杀了赵王的护卫。
如此,他就更要镇定,绝不可让这代国夫人小视,否则,处境会更危险。
陈佳琪明显也感觉到了,凑到前面,轻声说:“小正,从此时起,除非你一直能受人关注,否则,已然是必死之局,国君若不顾及自身的圣明名声的话,要杀你怕是易如反掌。”
但这话很轻,因这种事,最好别让其余人听见。
只是,身边很近的杨武媚自然听见了,也说:“国君仇视你是无疑的,为此,既然昨晚有人用美女诱惑你,今日怕是必然有人会挑起决斗,小正,能不接,你就尽量不要接吧。”
这话的意思是说,原谅他昨晚的放浪了。
张静涛知杨武媚绝对再非对他一丝感觉都无了,这种大家小姐显然见惯了一夫多妻,潜意识中,并不会真因为他女人多,就觉得他不可原谅。
“可惜,这场决斗怕是极难回避的。”张静涛说。
杨武媚略皱眉,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
张静涛深吸一口气,眼神一扫,又发现白庙赐的脸色亦有点难看。
便问:“白圭是哪个白家的?”
杨武媚轻声说:“正是白石族的白家人,而且白圭不似白开石,白开石看似和白庙赐的老爹白开心用了同辈字,实则却应该是旁支,而白圭,却是白庙赐的堂叔。”
“怪不得。”张静涛点头。
正说着,白圭已被拉出了厅门。
赵王丹见了,一只手向上虚托,很有气势,请众臣坐下,说道:“方才只是廷卫小臣的小小疏忽,诸位请安坐。”
哗啦啦,所有人这才坐了下来。
赵王丹又拿起酒杯,道:“我赵国虽有危难,但总有英才勇士为国效力,敌人骄横又奈我何?来我敬诸位一杯。”
说完一饮而尽。
他用的酒杯,或亦可以叫酒碗,但却不是酒爵。
酒器,是因强盗举行分赃之宴时,以拥有酒器,就有资格进入酒宴,成为幕僚含义,给武士赐爵用的。
华夏皇族赐姓赐权时,用的则是剑、弩这些君子之器。
众人在赵王说话时,早已举杯,见了亦是一饮而尽。
这便算是开席了。
大家便可随意了。
赵王丹这才又说:“此次,敢死营与向堂退敌之说,想必诸位都已知晓,如此状我赵军声势,本王自是心中甚慰,才设此宴。”
又一顿后,话锋一转道:“但实情如何,却未见报,亦不知如何lùn_gōng行赏,廉颇将军,实情如传闻么?”
廉颇冷冷看了张静涛一眼,只坐着道:“国君,本将得到的情况恰恰相反,鬼币骑士团实属乌合之众,敢死营上千精锐,本可将其歼灭,魏爽却胡乱指挥,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