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颜真卿再次苏醒时,已经到了离潼关老远的山林中。还是被东都的兵拼死把他和张佑辉给救了出来。他两命大,当时所处的位置正好在火箭弹爆炸范围的最边缘,因此他们只是被炸弹给轰晕了过去。也多亏是宝武及时令黑狼兵们停止了射击,这才使得团结兵有了逃跑的机会。
再次清点人数,几万团结兵已经损失近半,剩下的不是伤员就是被吓破了胆的残兵。颜真卿抹去一脸的血渍,这才发现衣衫破损,浑身的疼痛,喘着粗气道:“张府尹……怎样了?”
张佑辉可比他点背些,受伤更重,臂膀都被炸烂了,此时只能平躺在地上,有几个兵轮流照顾他。“叛……叛军……怎……”他的嘴唇翕动,话语声极其微弱。
颜真卿挪步过来试探了他,悲声道:“叛军的那些兵器的确厉害无比呀!那可不是我大唐的兵器,放眼天下,也不见得有这样的兵器,那个李峥,的确有些奇异之处,我们不是对手。”
张佑辉听闻,仍然是嘴唇翕动,面颊颤抖。颜真卿握住他的手道:“府尹,某晓得你的意思,想必你是想说,身为大唐臣子,和叛军决一死战,死有何惧吧?”
张佑辉轻轻点了点头。颜真卿继续道:“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兵连与叛军近身的机会都没有,想拼杀都是妄想。某倒是认为,这样的死太不值,你我的命就算不重要,可这些兵,哪个不是父母所生,唉!
现在你我皆是这般模样,还怎么能鼓舞军心,让他们去做无辜的牺牲呢?听某一言吧,不如我们先带着这些伤兵后撤,暂去最近的郡府疗伤,再等陛下旨意。到那时,天下兵马定会从四面八方涌向长安勤王,届时,我们再一举出兵,与叛军决战。”
张佑辉躺在地上,虽然心有不甘,但细想了想也别无其他办法,只得含恨点了点头。自此,一路追来的混合军团全部后撤。
……
陈玄礼带着万余羽林军由西向东踏入潼关,逐个登城,确不见叛军动静,直到逼近了禁沟,便令大军停步,只带着小队兵马高举免战白旗,缓缓靠了过来。他们的行踪早被李峥掌握,便令独孤问亲自出马,以箭矢传信。
陈玄礼收到书信后打开一看,知道是李峥请他过去一叙,这便决定冒一回险,亲赴禁沟城中一解迷惑。来到时,只见黑狼军士兵各个威武,皆身上背着一种看不懂的兵器。
独孤问前来相迎,问道:“报上名来。”
陈玄礼拱手道:“在下是禁军将领陈玄礼,请去通报。”
“是他来了,呵呵。”李峥曾效力禁军,与陈玄礼闹过矛盾,但那时的记忆已经模糊,而且此李峥并非彼李峥,笑道,“那就请他进来吧。”
接到邀请,陈玄礼一抖披风,这就要带着随从兵士踏入中军帐,只见黑狼兵各个端起枪来瞄着他们,喝道:“不准带兵,只准将领一人进去。”
“嗯?”陈玄礼是看不懂什么是突击步枪的,但他晓得,李峥军正是用了一种威力极大的兵器才能打败哥舒翰的,便犹豫道:“不准我带兵?”
他手下的羽林兵还没见识过黑狼兵的厉害,有不识趣的喝道:“大胆,我们是朝廷羽林军,你们敢?”
话声未了,一名李峥的亲兵举起枪来对着天空放了几枪,枪声震响,喝道:“见过神兵器么?去问问你哥舒翰老子,他的兵是怎么死的?再不听令灭了你们。”
“都别动。”陈玄礼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制止了手下的兵继续冒失,这才对独孤问道:“好吧,我一个人进去。”
“请。”独孤问笑道。
陈玄礼走到中军帐跟前,立即被这种奇特的帐篷给迷惑了,瞪大眼睛也瞧不明白。当然了,因为黑狼军的军帐都是李峥从百宝箱里变出来的,那可是后世军队才有的迷彩军帐,唐朝人哪里能看懂。
陈玄礼进了帐篷,只见李峥翘着二郎腿坐在正中的椅子上。那椅子腿都是锃亮的金属制成的,靠背是红色的皮制品,座椅小巧轻便,绝非唐朝时的家具。
李峥只把头一偏,瞥他一眼,笑道:“久违了,陈大将军。”
“就是这个李峥,比以前老成了些,对,李林甫的儿子,当年不服我管束……”陈玄礼回过神思,拱手道:“在下见过李将军。”
“我快记不清你了,过去的事也记不得了,算了,只说当下事吧!”李峥这才缓缓起身,踱步道:“圣上叫你来是干什么来了?”
陈玄礼心道:“干什么来了?哼,你不是也请我来相谈么?迟迟不打长安,想必就是在等朝廷派人来,装什么蒜?”但此时身在虎穴中,不得不低头,只得谦恭地道:“不错,是陛下派我来的。你的兵既然攻下了潼关,打得哥舒翰溃败,那为何迟迟不进京城,想是必有缘由吧!在下正为此而来。”
“你们所料不错。”李峥笑道:“因为我还没下定决心把叛军当到底。”
“喔?”陈玄礼不解:“怎讲?”
“因为皇帝要杀我,因为我是李林甫的儿子,又因为杨国忠想在家父亡故后将我李家人斩草除根,所以我的兄长、亲人们都被他除掉了。唯我李峥命大,从杨国忠这老鳖的魔爪中逃脱,获得神力,这才有了和他掰手腕的能力。
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李峥就得死,可我偏偏想活着,还要好好活着,还要惩奸除恶,所以我带兵来了!”李峥说这段话时咬牙切齿,振振有力,不得不令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