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高的生活平静如水,浑浑噩噩间,转眼一年已过,面临漫长的暑假。
张大强的同学尚星刚并没继承父亲的瓶子点事业,而染指了装饰行业,在省道一侧的一座大院内找到了一个大活儿,找来张大强帮忙。张小强暑假已放,赋闲在家,张大强对他说:“跟我去干活儿吧。”张小强欣然同意。
除了张小强,张大强还找了姐夫尚存远。尚存远干过建筑、厨师,因为跟人打架而辞了饭店,暂时没有工作。于是他开着一辆柴油三轮车拉着工具和张大强、张小强两人来到工地。
户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精明汉子,据说他大哥已在省道一侧经营店铺多年,扎下根之后帮助弟弟租了一个大院套,准备开饭店。户主英气勃勃,膝下绕着两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尚存远见状叹道:“户主真是好命!”
尚星刚过来跟他们会合,安排给五间大房子刮腻子并刷涂料。安排已毕,张小强三人投入紧张的工作。在休息间隙,几人坐着喝水,户主的两个儿子嬉闹着跑过来,在他们之间穿梭来回,虎头虎脑,眉眼间闪着狡黠的光芒。尚存远望着两个嬉闹的身影发呆。尚星刚望望尚存远,瞅出了玄机。
“户主真是好命啊!”尚存远悠悠地叹道。
“是啊,”尚星刚咧开一张大嘴,几乎把嘴角咧到耳边,这是他最显着的特征,透露出他的放浪不羁,“你看人家,胯下一用力搞出俩儿来。不像你尚存远,再用力也只能生出个假双胞胎。”
听到这句过火的玩笑话,尚存远变了脸色,这句话显然刺伤了他。
尚存远膝下的确有双胞龙凤胎,不过的确是假的,当时张大强的姐姐入院时,生了一个闺女儿,对外宣称生下双胞龙凤胎,暗地里从外面抱养了一个男孩儿回来,充当一对龙凤胎。这应当是个秘密。但被尚星刚无情的玩笑揭露。
尚星刚与尚存远同为尚家村,两人为叔侄辈,在允许胡乱开玩笑的范围。尚存远不好发作,只好以半玩笑的方式对张大强说:“尚星刚这家伙太无耻,帮我狠狠地揍他!”
毕竟是玩笑,张大强不好揍他,只好骂了句“傻逼”作罢。尚星刚咧开大嘴哈哈大笑着。“小心点大笑,别把**儿咧了。”尚存远望着肆无忌惮大笑的尚星刚揶揄道。
喝罢水,工作继续。夕阳西斜时,尚星刚饿了,招呼两个男孩中的老大帮他拿干粮和咸菜。老大瞅瞅尚星刚,再望望忙碌的张大强三人,停了跟弟弟的嬉闹,极不情愿地跑去厨房,回转来时握着一只干粮,端着一只白瓷碗,碗里放着盐水腌制的青花椒。
尚星刚接过饭碗和干粮,蹲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张小强回头望去,一阵饥饿袭来,他放下手中的刮刀走过来,跟尚星刚讨了一小块干粮就着咸花椒吃起来,花椒咸脆爽口,干粮糯腻香甜,很快被他吃光了。想再讨又不好意思,眼瞅着尚星刚如风卷残云般吃完所有的食物。
“帮我拿点干粮好么?再拿点咸花椒,我也饿了。”当男孩儿老大接过尚星刚手中的空碗时,张小强面对男孩儿老大,半是请求半是吩咐道。
“你也要吃?”男孩儿老大向张小强眨眨眼睛,又望向尚星刚,“他是老板,我才拿给他吃,你只是个干活儿的。”说完,抓着空碗扔下张小强离开了,张小强愣在当场,心中一阵自卑的暗流涌过。不一会儿,俩男孩又跑回施工的大房子里,自由畅快地戏耍着,全然不顾及张小强的感受。
五天后,刷涂料工作接近尾声,户主突然提出要在屋内搭一座木头架子,问尚星刚能不能办。尚星刚去找张大强,张大强拍胸脯说:“能办!”他马上安排姐夫尚存远开三轮车载着他去借了一台电锯,让尚星刚买了木料和锯片。
张大强经过一番测量和设计,安上新锯片,开始用电锯分解木料。事不遂人愿,木料老是夹锯,使电机被迫停止,工作陷入僵局。户主在一旁瞅着张大强其人焦躁的模样叹息不已。没办法,张大强请来了电锯的所有者王木工。他解释说新的锯片必须经过加工,将锯齿依次向左右外翻才能使用。
王木工随身带来一张旧锯片,才解决了问题,经过两天时间,才勉强搭起了木架。瞅着裸露的房梁,户主对身边的尚星刚说:“再帮我吊吊顶吧。”尚星刚再问张大强,张大强说没问题,之后由尚星刚购买了材料。
吊顶的过程费尽了心力,要么边缘不齐整,要么钉子钉到砖块上无法嵌入。免费吊好一间房后,张大强找了一只铁瓷脸盆,放上木柴,点燃,然后熄灭火焰开始架起举高,烧烤塑料顶棚材料使之紧绷齐整,半晌并未成功。
“是不是需要着着火啊?”户主问。
“哪能着火,”张小强插言道,“倘若着着火,一下就把塑料顶棚烧烤焦了。”
张大强举着冒烟的火盆努力地举高烧烤着顶棚汗流浃背,但顶棚缓慢地变化,效果不佳,户主痛苦而怀疑地望着张大强。为了消除尴尬气氛,尚星刚想打破僵局,他面对张小强脱口而出道:“你现在还上学么?”
“上!”张小强不好撒谎,只好轻声回答。但还是被户主听到了。
“你还在上学?”户主惊讶地问。张小强懂得他的眼神,他心底一定在说,怪不得你们技术这么差呢!
无奈之下,户主打电话亲自找了一只专业吊顶队来接替张大强的队伍。一个小时后,一辆柴油三轮车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