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清楚一点,本王会帮你。”北堂曜走到姬千月身边,也环顾四周,并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
姬千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那当然,我自己这点能力还不足以解决环境问题。长宁公主是心疾,治疗心疾必须要做手术,吃药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做手术?”
北堂曜到底没有理解清楚姬千月的意思,姬千月明白他们沟通的矛盾在哪里,便透彻说道:“你记得我娘生弟弟那件事情吗,我要给长宁公主治病,同样是这种办法。”
这使得北堂曜更加难以理解,他面色逐渐凝重,“你的意思是,要给长宁公主也开膛破肚治病?”
“对啊——”
“绝对不行!”
不等姬千月解释清楚,北堂曜很干脆打断了她的想法。
“你别着急,你听我说,长宁公主没有多少日子了。这病之前就没有得到好的治疗,现在只会越拖越严重,到最后哪怕我有心也无力回天。做手术容易感染,所以我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搭建冰窖,来减少感染风险,也有助于公主恢复。”
姬千月着急解释,她自以为以及解释到这种份上,北堂曜说什么也要同意。
“好生奇怪的办法,让本王想想。”
“别想了,建立冰窖要花很长时间吧,而且最好隐瞒下来,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恐怕要造成不小的慌乱。这样一来已经废了很大功夫,要是王爷这一考虑考虑个十天半个月的,还要不要救治公主了。毕竟公主在皇宫中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不可能不顾她。”
她说着拉住了北堂曜的手腕,眼里满都是恳求,“我兜里没钱,也找不到合适的能工巧匠,所以这件事还是得靠王爷。王爷就看在我这么长时间一直尽心竭力为王爷着想的份上,帮我这一次。”
北堂曜还是摇头,“本王没有听说过什么手术,这件事还需要本王了解之后再给你答复。”
姬千月暗暗在心里想,心脏搭桥手术,就算北堂曜问了京城中所有的郎中,也不可能听到任何关于这个手术有用的信息。
但她惟一的希望在北堂曜身上,一时半会竟然不能和北堂曜闹翻,生气全闷在了心里。
两个人面对面站立,北堂曜目光中似有怀疑,她正想再做补充,却忽然被北堂曜用力握住了手腕。
“你有时候给本王的感觉,太微妙了,微妙到本王有时候觉得你不该是姬家被送走的大小姐。”
北堂曜一质疑,姬千月止不住往外冒冷汗。
“那你倒是说说,我不是姬千月是谁?”姬千月挑眉反问,只要她一口咬死,北堂曜便找不出破绽。
“本王相信你,但这种方法本王闻所未闻,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师出何人?”北堂曜一边质问,一边迫近她。姬千月不得已连连后退,目光却仍用力对上北堂曜的目光,丝毫不退缩。
“学这种方法的时候我也很迷惑啊,但是师傅教了而且是正经八百的治病方法,我就学着呗。”姬千月撒谎毫不眨眼,叙述起来不属实的事情一板一眼,连带着北堂曜几乎要被忽悠过去了。
他沉思半晌,又问道:“既然有这种方法,本王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神人应当广为人知才是,不可能居深山老林,没有人听说过他姓名。”
“打断一下,”姬千月咳嗽了两声,“你怎么知道我师傅的名字你没有听说过?也许太过于高深了,高深到听说过名字的人也不敢随意谈论呢。”
北堂曜来了兴致,笑着问道:“你倒是说说,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我师父……我这不是之前失忆了一段时间,现在什么都记不清了。要不然,我有这么个师傅肯定天天把师傅的名字挂在脸上,逢人就说我是他徒弟,我岂不是还能到处坑蒙拐骗大赚一笔,年纪轻轻成为城里最大富婆。”姬千月咬牙切齿的说,眉头死死皱着,“你说说,真是太气人了,就这么错失了好机会。”
北堂曜依然在观察姬千月的表情,他听她说的话,从哪方面都觉得漏洞很大,完全不靠谱。然而要找出靠谱的理由推翻他的说辞,北堂曜深知无法做到。
他依旧不愿相信,持续追问:“本王似乎没有仔细了解过,你失忆是怎么一回事?”
问到这里,姬千月已经有了无数种敷衍他的借口。
“不知道,反正肯定是被姬家人虐待的。我恢复记忆他们就虐待我,由此可知在我失去记忆之前,姬家人也不遗余力虐待我。处在这种高压环境下,失忆太正常不过了。好的一点事上天眷顾留下了我的医术,所以才能在王府继续苟且。”
一切都可以拿失忆当做借口,北堂曜却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她在撒谎。
两个人针锋相对许久,北堂曜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但你说的冰窖,本王还是需要考虑。”
开了第一个口,姬千月相信在利诱加威逼下北堂曜还是能够理解她的做法。但现在很明显不是时候,他心中有疑问,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两个人终究有不欢而散的意味,沉默着离开了花园,迎着午阳,却忽然又不知下一步要怎么做。
北堂曜送姬千月回南苑,在门口,终于后退一步。
“姬家人欺负你厉害吗?”他问道。
至少在她来到这里之后,姬家人就不敢在欺负她和她娘了。然而原主那碎片的记忆涌上大脑的时候,永远都伴随着痛苦的情绪。
她不敢妄言姬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