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江墨染看着大概到了时辰,便主动对康禄说道:“今夜,朕去浅美人那里。”
康禄听了便记下笑道:“那奴才先去告诉一声,让浅美人先准备着。”
江墨染点头,看着康禄离开,便放下手里的书,望着窗外残红如血,不由得想起来之前在曲阑珊宫中,看见的那幅双鸯图。
或许想一想的确荒唐,可是,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一个是辅国重臣托付的,一个是为了权衡利弊的,这本来就是在自己的筹划中,辜负的两个姑娘,只要没什么越规矩的事情,他为何不成全。
入夜,拂云宫中,皇甫浅笙听闻江墨染要来,便已在殿外等候。
绿衣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皇甫浅笙身上那一身淡蓝色的素色衣裳,简朴不说,甚至袖口还有残留下的酒渍……
这自家小姐从小不拘小节,绿衣司空见惯,入宫之后不愿侍寝,绿衣也知道原委,可是皇上不知道啊!
这皇上万一怪罪下来,这也是大不敬之罪。
然而,绿衣心知肚明,就算让皇甫浅笙换衣服,也是白说。
上夜,拂云宫门口有了动静,看见江墨染进来,皇甫浅笙便要请安,却被江墨染拉了起来,进了寝殿,绿衣自然没有跟进去,只是把门关了,与康禄守在外头。
寝殿之内,江墨染与皇甫浅笙对着坐,一个低头摆弄着自己头发玩,一个上下打量着寝殿里简简单单的摆设,竟也没觉得尴尬,半个时辰过去,江墨染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起身转了一圈,开口问道:“你这个屋子里头,怎么有一股酒酿的味道?”
皇甫浅笙听了,才开口说道:“回皇上,是臣妾闲来无事,自己在宫里酿酒打发时间。”
“你会酿酒?”江墨染倒有些意外,点点头坐下来说道,“那,要不喝两杯?”
皇甫浅笙听了抬头看了一眼江墨染,不确定他是否只是单纯想喝酒,然而江墨染却没瞧她,似乎很兴奋的跑去门口对康禄说道:“去预备一些下酒的小菜来。”
外面的天有些凉,不过皇甫浅笙这里却没什么酒是热了才好喝的,取了酿好的枇杷酒与玫瑰葡萄酒来,冰镇了片刻,康禄也拿来了几碟小菜过来。
摆了一桌小酒菜,江墨染与皇甫浅笙碰了一杯后,玫瑰葡萄酒冰冰凉凉,多了些许甘甜,江墨染尝了一口,点了点头说道:“还不错,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或许吧,每个人擅长的手艺都不同。”皇甫浅笙也不知道该和江墨染说什么,此刻心里她还在思考一会熄灯该如何避开初次侍寝的周公之礼……
江墨染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只是颇为欣慰道:“早知道你这里酒好喝,朕早该来了,这宫里啊,能让朕有酒喝的地方不多了,自己喝总没有趣,其他嫔妃陪着也是腻腻歪歪,清洛虽然随性,可她那的酒都特别特别甜,还是你这里好。”
皇甫浅笙听后点了点头,江墨染这话似乎没有什么儿女私情,听起来竟然像是找到了一个……兄弟?
“皇上想喝,臣妾随时给你送去。”
感觉到江墨染似乎没什么其他想法,皇甫浅笙也微微缓了口气,江墨染抬头瞥了一眼,似乎才察觉到一丝微妙的氛围,便笑了笑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朕,朕又不会把你吃了,放心吧,虽然后宫朕不常来,可是却心知肚明,曲阑珊为何入宫,你我心知肚明,而入宫这两个多月,我也能看清一些事情。”
皇甫浅笙颇为意外的愣住片刻,深思熟虑之后才试探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与曲阑珊情同姐妹,”江墨染会心一笑,“放心吧,你以后就安安心心陪着她,朕不在的时候,你也会保护她的,有什么需求就与朕说。”
皇甫浅笙显然被江墨染这番突如其来的默契吓的不轻,她认真的翻来覆去掂量这几句话,还是微微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无论如何,那些话是一位堂堂天子之尊说出来的,一言九鼎……
这一夜的默契便这样在一顿酒中形成,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熙元初年选秀进来的新人,在初冬时节,都已经侍寝完毕,这偌大的金霄城,即将变得雪白一片。
后宫一切如旧,而江墨染本想邀请左花辞一同过年,却发现左花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出了长陵城。
而这一走,又是半年。
熙元二年的盛夏六月,离左花辞约定回长陵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江清洛决定等左花辞这次回来,跟着江墨染一同出去见见这位未来的皇嫂。
六月十五,扶陵宫请安,长孙碧月的座位空缺了下来,江清洛记得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来请安了,说是身体不适,然而江清洛心里清楚,自从去年新人入宫,长孙碧月已经逐渐失去了斗志,毕竟这斗志,也是需要有皇上的宠爱撑着的。
不过,长孙碧月来与不来,似乎影响不大,请安时辰到,各位妃嫔也陆陆续续到了,然而宁无忧的位置也空了下来,向来都是岳玲珑与宁无忧一起来的,江清洛想问问岳玲珑,却见宁无忧身边的南烟过了来。
“奴婢南烟给长公主请安。”
江清洛便问道:“起来吧,怎么了。”
“回长公主,宁嫔娘娘今日怕是来不了了,还请长公主恕罪。”南烟低下头去,江清洛听了觉得不对,便问道:“宁姐姐怎么了?”
“宁嫔娘娘早起吃了早膳就觉得不舒服,来的路上走到一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