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清萱瘫软在地,混沌的眸子逐渐冷静下去,忽然像是相通了什么似的,抓着令狐清歌的裙摆便急道:“是她!是她!她今天路过我院门口的时候,告诉我说让我去趟竹林,说那里有人寻我的……”
令狐清歌抬眼看了看沉书,沉书也明白过来,这次准又是三小姐干的好事。
听着令狐清萱哭闹的心烦,令狐清歌便让她起身说道:“如今你且回萧姨娘那里,一会与父亲他们一同再过来。”
见她走了出去,左长安在院中瞄着她的身影,眸子渐渐沉下去,这相国府真是奇地一方,养出来个令狐清歌这般落落大方的爽朗性子,也同时养出来两个瞧不出心思的人来……
刚刚令狐清歌说让那个女人入府为妾,左长安还是有些反感的,他从前虽然喜欢回雪那般温婉可人的,但是令狐清萱除了相貌倾城楚楚动人,这性情实在是木讷无神……
左右人也是走了,左长安进了沉凉轩中,见令狐清歌倚在梳妆台上,手里拿着根步摇转圈玩,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进来,正神色认真的对沉书说道:“你说今天令狐清雪算计这一出,图的是什么?自己不嫁,让令狐清萱嫁进来,她难道真的在打东宫的主意?”
沉书也是十分不悦道:“这三小姐那般算计,虽然可恨,可是我瞧着这二小姐姐心思也是不正,无论当下什么情状,也不能做出这种没脸面的事情,不光给相国府为难,还更是给小姐难堪,还好意思寻死觅活,她若是真想寻死,早一头撞死了,何故在这儿惺惺作态,明明就是在等小姐开口许她入郡王府。”
左长安在旁听着,咳嗽一声道:“你这两个妹妹,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令狐清歌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左长安便问道:“我适才说让令狐清萱入府,这事你若是不想,那也罢了。”
左长安却犹豫片刻,有些狡黠的笑了笑道:“她若不入府,你怎么会知道令狐清雪想要什么?又怎么阻止?怎么报复?”
令狐清歌听后一愣,她从没有看见过左长安这样狡猾的笑容,甚至眸子里还有些宠溺的雀跃期待…
“我大概能猜出来,令狐清雪的动向,她琢磨出这么一大盘棋来,无非是想让外面的人最后见到的是,无论是相国府的嫡女还是庶女,都是嫁入皇家,沾亲带故,可若是自己嫁的不好,传扬出去,父亲一世英名必将会被市井议论,也是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三小姐算计的也太深了,大小姐您是嫡女出身,嫁给皇亲贵胄自然是正常的,倘若二小姐未嫁得良婿,那三小姐嫁谁嫁给谁,外头都不会有说词,可若是二小姐也嫁入了郡王府中,那三小姐嫁人的门第,自然也要与二小姐平等了,这一招可真是釜底抽薪………”
沉书正愤愤不已,便已经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令狐正麒与令狐亭序应该已经处理好了外头宾客,这才回来,不大会萧姨娘也带着令狐清萱清雪过了来,一家子齐聚沉凉轩中,一时之间都沉默无话。
片刻,令狐正麒才瞪了眼萧姨娘说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如今,郡王同意了让清萱入府为妾室,这才能平息,否则如何收场!”
萧姨娘听了红了眼睛,扯着令狐正麒的袖子娇滴滴道:“老爷,清萱虽然是庶女出身,可是门第也是够做正经的侧室姨娘了,怎么说要做那无名无分的妾室去呢………”
“你还有脸说!”令狐正麒扯开袖子怒道,“你怎么不问问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情!若不是郡王与清歌大度,这会清萱就是死路一条!再不就去庙里头做姑子去了!”
萧姨娘顿时没了声响,然而却迟疑片刻,抬头看着左长安道:“郡王,妾身虽然卑微,可是萱儿到底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总是要问明白的,萱儿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我知道她素日在外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今日…今日怎么能………”
“正是因为,今日之事大有蹊跷,所以我才同意夫人所说,给二小姐一个归宿,”左长安见状,也不得不开口说道,“今日在前厅喝酒,本来是与人闲聊几句,而身侧倒酒的丫鬟悄悄塞了字条给我,让我去竹林见面,落款是莫徽音,我觉得事有蹊跷,便去趟竹林,谁料那时起了风,不知怎么只觉得酒醉,有些头晕,后来就觉得身子不大对,正是这个时候,二小姐也来了竹林,那身上不知有股什么味道,这才有了后来之事………”
说罢,左长安便把那字条拿出来,众人看后,的确如此,然而除了令狐清歌与令狐亭序外,没有人知道莫徽音与郡王府有何瓜葛,左长安也只是说莫徽音与自己相识罢了,并未告诉其他。
“那个倒酒的丫鬟,郡王可记得什么模样?”令狐亭序开口问道。
左长安摇头道:“不记得,当时前厅人多,丫鬟众多,打扮相同,况且未出事之前,我也不知身侧并非普通丫鬟,自然不会注意。”
令狐正麒听了便说道:“去把今天所有在前厅伺候的丫鬟小厮都叫进来!挨个盘问!”
令狐清歌瞧着令狐清雪在后面事不关己,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便冷声笑道:“倒也不必挨个盘问,只需要看看,少了谁就行……”
说罢,只见令狐清雪眉心一皱,,又迅速低下头去。
这府里的丫鬟,抬头不见低头见,混进来一个陌生面孔,定然谁都瞧出来不对,若是眼熟的丫鬟做了此事,其他人也是会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