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扶陵宫请安,江清洛可是起了个大早,温妤前来给江清洛预备梳妆的东西,才发现江清洛已经站在柜子前头,自己在那挑着衣裳,便过来笑道:“小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素日嫔妃请安,也不见得,可是饿了?”
江清洛听了便想笑:“虽然御厨手艺好,可我也没有贪吃到那个份儿上吧,今日请安,我总觉得不同寻常,从前大哥后宫当中那些女人,是因为知道大哥的心不在这,所以也不会把心思放在那些明争暗斗上,只是你瞧昨日白昭仪的作派,也不知道在和谁较劲,想来那长孙碧月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总之,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安稳。”
温妤瞧着,便替江清洛拿出来一条淡蓝色绣银丝苏缎裙,又挽了一个双刀髻,插上一枚并蒂海棠花步摇,看着倒是端庄华贵,不比从前随性,便看着镜子笑道:“小姐说的是,从前后宫的那些嫔妃们,都是心不在焉,可如今确实不同。”
潋滟掀帘子进来道:“小姐,外头白昭仪和徐贵人过来了,是先让她们去殿里还是……”
江清洛听了,瞧了瞧镜子中的自己,拨弄了下步摇上的玉珠,深吸一口气道:“等会吧,我马上过去。”
温妤瞧着江清洛起身,她只是觉得自家公主哪里似乎不一样了,仔细装饰后,倒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外头院子里,长孙碧月姗姗来迟,看着早早在院内等候的白嫣然与徐景儿,掠过人家站在前头,回头道:“你们来的是真早,不过也是,我记得白昭仪昨日来了扶陵宫一趟,自然是轻车熟路的,想必昨儿与长公主聊的也投缘吧,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准备什么杏仁糕啊,翠玉豆糕什么的。”
白嫣然瞥了一眼长孙碧月,颇为温柔的伏了伏身:“给贵妃娘娘请安,嫔妾今日起来的早,未曾做那些小点心,如果娘娘喜欢的话,嫔妾回去之后再做些,亲自给娘娘送去。”
长孙碧月听后瞥了她一眼,冷笑道:“登不得台面的东西,本宫可不吃。”
徐景儿站在一旁,看着长孙碧月咄咄逼人,也有些瑟缩的在旁,喏喏说道:“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长孙碧月未曾理会,她素来不把徐景儿放在眼里,只是在院中略站了站,抬头瞧了一眼潋滟问道:“这已经到了请安的时辰了,长公主怎么还没有叫我们进去?日上三竿了,长公主还没梳洗完?”
潋滟听这话,眉头一皱,便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善茬,也颇为小心道:“回贵妃娘娘,长公主若梳洗完毕,自然会请各位娘娘的,还请各位娘娘,稍安勿躁。”
长孙碧月瞪了潋滟一眼,也没再说话,便依旧站在门口,里头江清洛听了这话,坐了下来便瞧着温妤无奈的笑了笑:“去吧,让她们进来。”
温妤点头,便出道:“长公主已经坐定,请各位娘娘入殿一叙。”
长孙碧月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温妤,路过她身边打量了她一眼:“这跟着长公主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身段面庞倒都是上等的,竟是不比娘娘主子们差。”
温妤听后,也皱皱眉,只是不言语,转身掀帘子要请人进来:“娘娘跟奴婢们来吧。”
长孙碧月身侧的减兰不乐意道:“我们家娘娘与你说话,你怎么理都不理?还懂不懂规矩了?”
温妤刚刚转过身,听了这话,回头便伏身说道:“是么?如今已是到了请安的时辰,奴婢若是不能准时带各位娘娘进去请安,误了请安的时辰,这可说不过去了,今日是头一天请安,再耽误下去,茶都要凉了。”
说罢,温妤也是不客气,领着路进了来,江清洛坐在里头,本来想笑,然而见人已经进了来,便收敛了笑容,端坐其上,打量着长孙碧月进来,那一身碧绿色的芙蓉锦绣,加上那满头珠翠,一看竟是明晃晃的刺眼感觉,江清洛看的眼睛疼,倒是一旁的白嫣然,依旧是月白衣衫,清秀玲珑,还是一股江南风情,身后的徐景儿瑟瑟缩缩,头也不敢抬,倒是让江清洛想起从前的司徒锦云,也是这般战战兢兢。
打量片刻,长孙碧月也同样打量一眼江清洛,便微微蹲了蹲说道:“给长公主请安。”
身后,白嫣然与徐景儿也跟着请了安,就听江清洛说道:“各位娘娘请坐吧,今儿刚换了上好的云雾茶,各位娘娘尝尝,若是不喜欢,本宫换了普洱来。”
长孙碧月坐了下来,端起了那茶盏,轻轻地荡了荡杯口,便又笑道:“长公主这宫里的茶器,未免也太过简单了,似乎还是从前的旧样子,如今新皇登基,也该是有新气象了,这些茶展器具也该换新了,本宫知道最近内庭署新上了一批和田黄玉的器具,不如长公主一会去瞧瞧?”
江清洛听了这话,也不急着回,只是轻轻的拨弄着自己的护甲,片刻才说道:“贵妃娘娘这话,也是阔气,本公主当时也是猜度这,才把这宫里最富丽堂皇的凌波宫,分给了贵妃娘娘,不过扶陵宫,本公主从小就住着,倒也习惯了,换来换去的,多麻烦人,也招人嫌不是。”
白嫣然在一旁听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长孙碧月说道:“贵妃娘娘,嫔妾曾听闻,长公主是从宫外回来,想必也是一位不拘小节的人,这阔气爽朗的性子,自然是与贵妃娘娘这娇贵之躯大不相同。”
江清洛听后,抬头瞧了白嫣然一眼,便有意无意道:“白昭仪今日这一身衣裳不错。”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