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一场闹剧,传到了扶陵宫,潋滟正陪着江清洛做梨子甜汤,温妤进来说这些热闹,江清洛听了倒是波澜不惊:“这平日里,宫宴上的戏班子就很热闹了,没想到御花园比戏台子上还热闹,真不知道等九月新人进来,该闹成什么样。”
潋滟歪着头茫然道:“可是小姐,皇上不是说让小姐照顾照顾白昭仪的肚子么,今日闹这么僵,小姐不管管么?”
“傻潋滟,怎么管?”温妤在一旁敲了敲潋滟的额头,“今日之事不过口舌之争,贵妃连昭仪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江清洛听了笑了笑:“你温妤姐姐现在越来越通透了,罢了,一会让太医好好去奉仙宫看看,大热天别气出什么病来。”
暑热大雨,闷热异常,然而雨水多了,花开的娇艳,柳树绿叶,都是碧莹莹的,长孙碧月越发喜欢去逛御花园,倒是真有几次碰见了江墨染,然而江墨染也只是与人打了声招呼,未曾去哪里过夜,长孙碧月只觉得没趣。
眼看着七月中旬,天气越来越闷,白嫣然身子不舒服,喘气也时常难受,星云每每告诉白嫣然,长孙碧月在御花园偶遇江墨染之事,白嫣然都忍不住要冲出去飞到御花园,然而身子实在是不舒服,星云几经劝说,白嫣然心里却始终郁结。
是夜,一场噩梦惊醒白嫣然,星云过来,却见白嫣然莫名掉下泪来,便柔声道:“娘娘,皇上知道您最近身体不好,特意让人寻了一座蓝玉打造的送子观音送给娘娘的,娘娘放宽心……”
听闻送子二字,白嫣然眸中滴血,恶狠狠的看向星云:“本宫不用任何人送,本宫可以自己生!”
星云听了,只是垂下头,片刻又说道:“娘娘,奴婢听说,御湖里头的锦鲤格外灵验,贵妃娘娘就曾去许愿,结果遇见好几次皇上了……”
白嫣然闻听,眼底默默闪过一丝狠厉来问道:“皇上今日去哪了?”
星云只得道:“去…去了凌波宫……”
白嫣然听了冷笑一声:“看来,这御湖里头的锦鲤,当真比庙里的菩萨还管用。”
星云只是点点头,替白嫣然盖了被子,点上一抹安息香,悄然退下。
次日骤雨停歇,然而天气还是阴沉沉的,让人看着压抑,星云在外殿悠悠醒过来,见院子里头端水预备给白嫣然梳洗的丫鬟,皆站了一排,便起身掀开帘子进了寝殿,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并未看见白嫣然,星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跑出去道:“快!娘娘不见了!快出去找人啊!”
外头的丫鬟太监听了,立马出了奉仙宫,乌泱泱乱成一团,星云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渐渐放晴的天,凝神片刻,才踏出了奉仙宫。
一大早江墨染从凌波宫起身去了早朝,长孙碧月也醒的早,早膳还没等来,就等到减兰匆匆过来,附耳说了几句,长孙碧月一脸狐疑道:“一个人跑去御湖边上了?”
减兰点头:“是啊,奴婢从御膳房回来就瞧见白昭仪一个人站在那,神神叨叨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直到奴婢路过奉仙宫,才知道星云她们正找人呢。”
长孙碧月皱皱眉,这白嫣然神叨叨的跑御湖边上做什么?这大清早的瞎折腾。
减兰也思量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来说道:“娘娘,您说白昭仪会不会是觉得那锦鲤灵验,想要去求一求这一胎是个龙子?”
长孙碧月听了,倒是十分意外道:“哟,这她都信?真是疯魔了,不过有这热闹,本宫也得去看看,这一个人对着一堆鱼说话的场景,本宫可是前所未见。”
说罢,又兴致冲冲的拉着减兰往御花园去,星云还未曾带人寻到御湖畔,长孙碧月七拐八拐,倒是上了御湖旁边的假山石上看热闹,只见御湖边上,白嫣然果然一个人在御湖边,双手合十不住的念叨着什么,看的长孙碧月一直捂嘴偷笑,然而不过片刻,就听另一头有人寻人过来,星云带着几个太监过来,吵吵嚷嚷十分着急,一转头刚刚看见白嫣然,星云便赶忙喊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一个人到这来了,可小心些……”
长孙碧月瞧着没趣,便想下来回宫吃早膳,然而刚一转身,就听见了身后“咕咚”一声巨响,长孙碧月回头一瞧,只见那御湖里水花四溅,有人在里头不断扑腾着,长孙碧月吓的脸色煞白,那掉进去的人难道不是刚刚的白嫣然么!
显然星云也吓懵了,然而她不识水性,身侧的太监都“扑通扑通”跳下水,星云在岸边焦急万分,伸手一直要接住白嫣然的手,然而不知怎的,白嫣然似乎越来越下沉到湖底,任凭那太监怎么拉扯都无用,挣扎了许久,倒是把换夜的守卫惊动了过来,好一顿拉扯,这才把人拉上来……
星云立马差人去叫太医,几个人帮忙把白嫣然抬回了奉仙宫,江清洛听到消息后,立马也去了奉仙宫,只见陈太医与卫太医都赶了过来,而白嫣然却双目紧闭,口吐白沫,那情状一点都不像是溺水之状…
倒像是,中毒。
江清洛只是瞥了一眼,她从前在江湖逍遥,这等情状倒也见怪不怪,然而殿内人多,便留给了太医诊治,温妤则带了星云出来。
江清洛瞧着殿内乱成一团,便又带着星云到了一旁僻静之处问道:“今日之事,你如实说来。”
星云也慌了神,立马跪下对江清洛把今日之事说的清楚,江清洛听后觉得蹊跷,就算这人无缘无故掉下水,也应该只是溺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