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仓州的天气是愈发的不乐观了,黑压压的乌云之下,直压的此刻的苏庆广有些透不过气来,偶尔的风中还会零散的开始飘落些丝丝细雨,这令人极为压抑的感觉,让他是极为的不舒服。
而伴随着这稀稀拉拉的雨水打落在苏庆广的脸上,更是将那还未出冬的寒意再一次的从地表之上逐渐蔓延开来。
相比正午那般给人炎热酷暑般的焦灼感觉,夜里的仓州所给人带来的,除了那无尽的安静之外,便只余下对于眼前迷茫的未来所抱有的无限猜想和顾忌。
“驾...驾...驾...”
再一次高举手中的马鞭。
再一次重重的抽打在胯下马儿的身上。
再一次感受到身体所传来的颤动。
而胯下的马儿则在这一阵的剧痛之下,是愈加发狂的朝着天机谷的方向是不要命的继续狂奔。
忽然,一声惊雷炸响了原本安静的天空,随之一道耀眼的闪电劈向了远处的前方。
随着这天之异像的出现,原本还是那丝丝细雨的天空,顿时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水从天而降,瞬间就将眼前的世界所笼罩住,从而让这从天而降下的雨水,快速的在眼前汇聚成了一道由雨而编织出的天地帷幕,再夹杂着这电闪和雷鸣,让此时的仓州宛如那绝境之中的世界一般。
天气阴沉的令人感到可怕。
而这般的可怕,不是因为眼前的电闪和雷鸣,而是因为内心之中的那份无助和妥协。
感受着这突变的天气,体会着这激变的氛围,苏庆广越是心里不安,他的行为就越是焦急起来,可即便此时的他乃是全力的朝着天机谷方向奔袭,他对此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苏庆广已是尽了自己的全力了。
为了赵璇,他已然是选择了与陆锋彻底的决裂,选择了彻底的放弃了自己安国侯的身份,选择了彻底放弃龙寰皇家所赠与他的荣华和富贵,选择了与八界门站在了一起。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赵璇这个女人。
苏庆广已经不记得这是他所驾驭的第几匹良驹了,而从此刻他胯下马儿的反应来看,相信它已离自身的极限并不遥远了。
再说了,单从这路途来讲,从尤东到仓州这一路本就极为遥远,而若要是行走官道,从安国侯府出发,少说也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才能说是走出尤东,令人进入秦州境内,而若是出秦州到仓州,怎么也得再走上一两个月的天数。
但是这一次,为了能让自己赶在李耳覆灭天机谷之前救下赵璇母子,苏庆广本就是急行出发,但是又因为他之前因赵璇一事而触犯了龙怒,导致了他此番的行程是必须要绕开朝廷所设立在官道上的那些哨卡的,毕竟他的行踪一旦被陆锋给抓住苗头,那么他之后的人生结局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所以这一路走来,除了一些必须要过的官道之外,苏庆广大部分的选择都是让自己绕过官道,是尽可能的抄近路来前往天机谷的。
而这一绕路,无疑也就变相的拉长了整个救援的时间和进度,更何况秦州与仓州一般,都是隶属于多山之地,再着说,这群急行军在山路上赶路和他们在官道上赶路那可完全是两种概念,在山路上行走,他们所要面对的各种险阻,各种突发情况都远要比走官道多得多。
可即便如此,当苏庆广第一时间得知了李耳竟敢率陷阵司和镇西军准备围攻天机谷的时候,他连想都不想的便挥军西行了,于连夜整军,然后朝着天机谷的方向是刻不容缓的急行出发了。
毕竟苏庆广此时所要前去搭救之人,乃是赵璇,乃是他的十世姻缘之人。
为了赵璇,为了能救下心爱之人,苏庆广甚至不惜与自己的家族彻底闹掰,也要暗自调动起自己此时所能掌控的了的全部兵力,然后挥剑直指仓州的天机谷,势要抢在李耳对其天机谷发起总进攻之前救回赵璇母子。
而随着苏庆广带着一大票安国侯府的兵力是连夜的赶往仓州,这也造成了此刻的安国侯府内的另一大隐患被暴露于天下。
那就是此刻的安国侯府,在其守备兵力的部署上,基本等同于形同虚设,毕竟往日那些镇守侯府的精锐之力,此时是尽数的被苏庆广给抽调走了,而此时被他安排留着府内,继续替其镇守侯府的,除却几位武学造诣极深的老家伙外,眼下整座安国候府之中,能作战的兵力几乎是等同于没有的。
随着苏庆广的擅自调兵远赴仓州,安国侯府中空大露的这个隐患被提前的曝光于世间,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多年与他互相看不对眼的大音寺再对侯府开始发难的话,那么届时,怕是整座候府都会被其连累到,到那个时候,或许就是他和他的家人所要面临的真正考验和磨难了。
明知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明知自己早已成为了别人棋盘中的一颗棋子,可是苏庆广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投入其中,而这一切皆是因为赵璇。
因为赵璇,因为对方口中的那段虚无缥缈的十世姻缘,让这个原本应该是相爱的两个人,却无法真正的在一起。
因为俩人不同的命运,因为俩人不同的遭遇,因为俩人对于世间的不同认知和感悟,让这一世的苏庆广和赵璇是永远都无法拥有彼此,而就是这般的苦命之人,却为了能够在此时救下他最为心爱的女人,让他心爱之人此时能免受战火之苦,他宁可放弃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命。
然而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