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头已经开始飘起了小雨,不大,就像一层薄雾一般,随着风往人身上一层一层地罩着。
小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头,什么都没有干,望着门口。李广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一身的水雾,才知道外头开始下起了雨。李广见他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偶尔一眨一眨,知道他心情不见得很好,就把东西往他桌上一放,轻声说了句话,便退回了自己的位子。
可能多少觉得这样有些压抑,但是李广也不晓得如何打破这个僵局。坐不了一会儿,就跟小华打了个招呼继续回车间里头去了,反正还外头暖和些。
他自然不在乎,微微的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窗外头,雨继续下着,但也没有要下大的意思。一点点的雨滴落在玻璃上薄薄的一层,还没有芝麻粒那么大。
周胖子没事儿又晃荡到了小华的办公室来,不是瞎晃就是扯淡。一进门就给小华这边甩了支烟,手里拿着一只空的玻璃保温杯,问他有没有茶叶。小华只想让他快些走,从自己下头的柜子里拿出一盒好茶,让他带走喝。但是周胖子可能会错了意,以为小华在讨好自己,一盒茶叶又让他多扯了半个多小时的淡。
喝完两泡茶叶,周胖子才算心满意足地离开,走之前没烟了,还想从小华这边匀半包走。小华只想让他这嗡嗡地声音快些从自己的耳边挪开。甩给他半包自己没抽完的利群,可周胖子说抽不惯,硬从他抽屉里头拿一包给客户准备的中华。
算了算了,随他去,一包烟而已。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小华最想一个人静静的一天,竟然不断地有人来找他,而且还都是些杂七杂八不是很重要的事儿。连待在行政楼好久没来车间的肖厂也转了过来。他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到了这边办公室就说好久没到车间来看了,过来转转。
也许是过来检查工作吧,见肖厂来,小华也不好一副冷漠的样子,毕竟上次彪子的事儿他也算手下留情,没做什么责罚。
泡了杯壶好茶,让肖工坐着在这里聊了会儿天。抽屉里还有一包中华烟,也拿出来拆开了抽。可能自己办公室待惯了,不太习惯这里有些杂乱的环境。肖厂再在车间里头转了一圈,和小华嘱咐了几句就回去了,也没什特别重点的事儿。见他心情好,小华顺便跟他请了一个下午的假,肖厂没问,点头就同意了。
吃了午饭,小华就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他有些着急了。跟彪子那边说好是吃完午饭,就来找他,两人一起去峰哥那儿一趟。可左等右等,彪子也没有来。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都快下午一点了。他有些坐不住了,跟刚回来的李广说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保安室里头,彪子依旧坐着,见小华进来了,又转头看着外头。他知道小华急着来找他干嘛。
“老杂工还没有来,我走不开。”
听到这样的回答,小华没有停留,他直接转手走向车间。老杂工这会正在车间里头打着盹。小华叫醒了他,给他手里塞了五十块钱,让他赶紧过去保安室给彪子代班。老杂工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睡眼瞬间清醒,拿了钱,跑到了小华的前头。
彪子一看老杂工来了,也知道再怎么拖也拖不下去了,回了趟宿舍就出来了。反正再拖也没有用,小华已经是铁了心了。
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回过头看了一眼,问道:“去哪儿?”
小华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哪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彪子。
“城北的新荷苑。”
“不是拆了吗?”司机转过头问道。
“就那儿。”
司机小声地嘀咕了两句,把车前显示着空车的红灯一掰,就出发了。这条路没有穿过市区,而是上了城市边缘新修的环路,上面的车子不多,也能开快些,一路还没有红绿灯。从工业区到那边的距离虽然有些远,但是却比去市区还快了些。
到了地儿,周围的房子都已经拆光了,通往里头的道路上满是砂石和水泥的碎屑。在路边上,出租车就停了下来,怕里头的路有东西扎到轮胎,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里头开了。彪子不乐意,让他往里头开,说走进去还得好远。
僵持不下,还吵了两句。
小华心急,直接把钱塞给了司机,拉着彪子下了车。
这个地方的确都拆光了,满满的一地碎屑,还有几栋房子还没拆好,不过也都是半倒着矗着,看那样子也不能住人了。
“峰哥在哪儿啊?”小华望着周边问道。
彪子抬手指了指这片废墟的后头一座单独立着三层小楼,“就那儿,还有一公里多路呢。我说让他开进来。。。”
小华没有听他继续说下去,直接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里面的路确实不好走,中间一条像是被渣土车压开的小路稍微平坦些,但依旧满地砂石,走起来硌脚,走也走不快。
这么一段路,走的两个人的脚都有些疼。
快近了些,小华才看清那小楼的样子,门窗基本都拆没了,三楼的围栏还留着,二楼的围栏已经被机器敲了,落在了地上。彪子带着小华绕到后面,才找到上去的路。
上楼前彪子停下来,在小华耳边叮嘱了一句,里面住的其他人别理他们,我们把峰哥叫出来说话。小华点点头,毕竟彪子更清楚里头的状况。
彪子带着小华上了楼,里头没有灯,显得昏暗无比,早上那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