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俯首弭耳。林之染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可究竟把眉头松开了。乔思婉带入正题:“染表哥,说一句欠妥说的话。将来你要秉承爵位,多我一分助力,莫非不好吗?”
林之染吃了一惊。只见乔思婉直直看着自己。一双点漆般眼珠沉静如深湖,竟半点不像是个十二岁的少女。
林之染淡淡道:“暖表妹多虑了,我刚刚是与你说笑。”
他所说的全部完全不是为了说笑。而是为了借此机会摸索虚实罢了。乔思婉晓得这位表兄心智过人,眼睛里半点沙子都不肯容下,却也不点破,笑道:“凡事总有个厉害关节之处,我是大娘舅的亲外甥女。自然期盼他长命百岁。将来染表哥可以光明正大的秉承爵位。可世上偏巧又有那些个恶毒心肠的小人,染表哥品貌出众。心胸大志,怎么甘心被那些小人施展阴谋手法夺走爵位?你昨日出手互助,婉儿铭感五内,古语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焉知将来婉儿无法帮上你的忙呢?”
林之染听了,内心排山倒海般涌动,脸上却笑道:“婉儿,我只觉得你和过去差别了!”
乔思婉笑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再不济事,也得顾着思远,何处能连续做软柿子任由旁人探捏?究竟我是外祖母的亲外孙女。是侯门千金的嫡女。是染表兄的表妹。不能一辈子那麽窝囊是不是?”
林之染看着乔思婉。只觉得似乎历来不明白她般。他觉得乔思婉身上发生了某种变更。才存心出言摸索。却不虞她连续一番话似乎掏心掏肺,实际上却甚么都没真正说出来,偏巧他还觉得她说很有道理。句句落在心坎上。特别是听着那温柔的嗓音,他的心一阵砰砰跳得厉害,像是受到了某种勾引一般。
他不能自已问:“你要独自一人对付虞美娘?你不畏惧?”
乔思婉神采淡漠。目中却是坚定的神采:“怕?为了保护思远,我甚么都不怕。便像染表哥一般。你也会为了保护娘舅舅母不吝全部代价吧!”
林之染默然着。眼睛里的光影明灭不定。点点头:“暖表妹的确是变了。变得连我都觉得目生起来。”
乔思婉淡淡道:“你说的对,只怪我当初眼盲心盲。看不清民气口记得八岁的时候。外祖母为我讲过一个段子。她说江南有一户朱门,兄弟七人。为了争抢一块风水宝地。无所不必其极。男男女女死了一百六十。连流派都死绝了!我过去连续不晓得她说这个段子是为了甚么。等我清楚的时候。却是思远的死活关键!人从生下来便在争斗。有争斗便要流血,我已经是乔家的女儿。是思远的亲姐姐。我便该做好这个地位!从前我总想着忍受。想着不计算。可现在我才清楚。别人来和我争。是因为她们看着我领有的全部眼红!一块所谓的风水宝地尚且要斗的你死我活,更何况我们如此的家属?为了不被别人撤除,我只好奋起抨击保护自己!谁敢拦在我眼前。便是我的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