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厉将小像拿在手中,开门大踏步走了。周姨娘这几日恰是东风自满,还以为可以苦尽甘来,想不到莫明其妙被扇了几个巴掌,不由呆了半晌,暗想:这不是活活见鬼了,那小像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乔厉出了房门,直向福瑞院走来。虞美娘并没有歇息,正秉着银灯,满脸东风,含笑相迎。乔厉满面愠色,将小像摔在桌子上。虞美娘冒充拿在手中看了一看,故作奇怪道:“老爷这会儿怎么到这里来啦?这又是身子么?”

乔厉气冲冲将适才的事说了一遍。虞美娘惊道:“哎呀,老爷认真撞破了此事?唉,你万万不要气坏了身子,此事我也是疑心过的,只是没有证据,其实是没法可想。”

乔厉急道:“你早晓得为身子么不说?”

虞美娘笑道:“我的老爷,周姨娘是尚书大人赏下来的,没有证据如何拿人?我早便疑心那孩子来路不正,只惋惜老太太、老爷都只觉得我是争风吃醋,现在可晓得我用心良苦了吧。”

乔厉倚赖虞美娘惯了的,这时候恼怒最,直觉那孩子不是,便真是虞美娘做出妨碍孩子的事儿也天经地义了,干脆顾不得自己让她禁足的事儿,直接问:“现在该如何?”

“这也不难,老爷要她死呢,便赏给她一根绳索。如果是饶她活命,她打从那边来,还打发她往那边去,留在身边终是祸根。要快些定夺,怕你翌日瞥见她又心软起来,那便难了。何况老太太已经晓得这事,还信了这孩子是老爷的种,只怕老爷说她不安于室,老太太还以为是我心有不甘从中作梗呢!”虞美娘不紧不慢地说。

乔厉恨道:“要不是怕闹得众人皆知,我适才便活活打死她!越想越气,哼,不杀了这个下作东西难消我心头之恨!”

乔厉怒气冲冲地带了人回周姨娘的荷香院,在花圃里却撞到刚刚从寿安堂回来的乔思婉和落她一肩走在背面的李姨娘。李姨娘见到乔厉匆忙行礼,待看清站在乔厉身旁的人时却是一惊,失口道:“夫人?”

她话一出口便自发讲错,不自发看了一眼乔思婉,乔思婉却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反倒是欣欢然上前往请安:“爹爹,娘,你们这是去何处?”

乔厉正在气头上,冷哼一声带着人便走。虞美娘对着乔思婉露出一丝笑容,道:“婉儿,周姨娘做出了丑事,你父亲正要去处分她,我苦劝了半天他都不肯听呢!”

“怎么会?”李姨娘表情一白,深宅内院所谓的丑事不便是不安于室……如此一来,寿安堂发生的全部岂不是毫偶尔义、半途而废?她这么想着,表情不自发便丢脸起来。

乔思婉却笑道:“娘素来宅心仁厚,周姨娘是小,爹爹身子是大,万一气坏了可便不值当了。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可别让父亲听了周姨娘几句哭诉便心软了——”

虞美娘听得一愣,心中暗道这丫环心机竟如此深,惋惜周姨娘是永无哭诉的机会了,想到这里,她冷冷一笑转身便走,李姨娘看着虞美娘一路离开,表情愈加的丢脸,不自发望向乔思婉道:“大小姐……”

乔思婉微微一笑:“李姨娘偶然间担忧,倒不如自己去瞧瞧。”

李月娥内心最忐忑,把稳翼翼地道:“大小姐,何不一起去看看?”

乔思婉眼中光华流转,竟似是猜透了李姨娘的心理一般,淡淡地道:“按说爹爹房中的事儿我是不该介入的,但周姨娘真相爹爹上峰所赐,怕他临时大怒之下处分有岔,也罢,我便随你去看看。”

方嬷嬷和红玉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由都想到,大小姐果然最了解虞美娘,连她便日会有所行动都想到了,只是这事最难办,一旦周姨娘坐实了不安于室的罪名,主母怎么看待她都是应该的,虞美娘岂不又重新得宠?

乔厉到了荷香院,见院门紧闭,叫门也无人应声,愈加气恼,命人硬生生踹开了门,当先将房门推开,一眼便见周姨娘一张俏脸雪白,已经用一方长手帕,缢死在床柱子上。

乔厉一见顿时愣了,赶紧命人上前替她将帕子解下,抱至床上,人却早已冷透冰肤,没了气味。

绸缪狠狠处分周姨娘的众人顿时慌了神,有人见老爷愣在那边,便要出去处老太太报信,虞美娘却让王妈妈把人拦了,冷冷地道:“这便是惧罪寻短见了,一个姨娘居然敢在我们府里寻死觅活,认真是不知规矩,花几个钱替她殡殓吧。”

惧罪寻短见四个大字提示了乔厉,他的表情由白转青,如何没了爆发的对象,硬生生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此时,乔思婉和李姨娘也进了门,见到里面的场景何处另有不清楚的,乔思婉听到惧罪寻短见四个字,心中冷冷一笑,周姨娘连一句辩白都没有便这么死了,只怕又是虞美娘派人动的行动吧,为了一己之私不吝着手践踏两条人命,认真是虎豹心理!她低声对李姨娘道:“李姨娘,你与周姨娘一贯交好,见她这般枉死,也该为她一哭吧。”

李姨娘被里面的场景惊怖住了,猛地一听这话抬起脸来看着乔思婉,却看到她神态虽清静,眼中却有一种透骨的冰寒。她不能自已打了一个冷战苏醒过来,没错,不能让虞美娘坐实了周姨娘的罪名!

李姨娘盘算主张,再不踌躇,跨进门去,带着哭意便奔向周姨娘,哀泣说:“周姨娘,你在世是很聪明的,你如果果然有此事,你便将眼睛闭起来。如果是别人毁谤了你,你显点灵圣,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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