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猫一通道理最后落在“实力”二字,孙长老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再行反驳。
她知道几位长老中,洛长老相对持重有谋,便又问了一遍他的对策。
洛长老道:“从前尊主闭关之时,是由清云大人主理紫霄阁大小事务。如今清云大人失忆,又失去玄术修为,尊主若……”
她见洛长老说到此处不愿再说下去,知他想说四郎若有不测。
虽然心中不愿面对,但她也明白洛长老没有恶意。
她压抑心中涌起的难过,对洛长老温和道:“没关系,你说吧。”
洛长老表情凝重,继续道:“如今,谢氏大宗人丁凋零,若尊主有不测,便只有从小宗里选出合适的人选。现在朝中的官员既然准备率先发难,我们只有马上遴选出结果。”
也就是说,谢氏大宗从此以后会被其他人代替么?
虽然这些都是身外浮名,四郎未必在乎,但她心中却颇有点伤感。
洛长老见她默然不语,也不好再说。
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洛长老正盯着自己,似在征求意见。
她对谁来管理紫霄阁兴趣不大,说了句:“不违背四郎心意便好。”
转身离去时,她发现孙长老有些防备地望着自己。
她感到莫名奇妙,待走出了好长一段,才明白,那人是怕自己趁机操纵这天下玄门之首的事务吧。
她无语摇头,却无心再去与他计较。
回到四郎床边,她又想输些元力给四郎,结果与从前一样,那些元力竟然被很快被化解无踪。
究竟是什么原因?
她将手指探到四郎额间,想以灵识的形式潜入他体内看个究竟。
奇经八脉和脏腑都游走一圈,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反而消耗了不少灵力。
这时,洛长老来敲门,说是遴选名单已经出来,问她要不要看一看。
她开了门,语气平淡:
“我对紫霄阁诸事不太熟悉,四郎最是信任各位长老,你们商定便好。”
洛长老也没有多说什么,便领着随行者行礼告辞。
她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暗想:看来她与他们互不干涉,倒是两方都更为轻松。
下午,洛长老和孙长老便带了一名谢氏弟子过来给四郎见礼。
那人名叫谢崇文,大约二十七八岁,常年在息长老手下做执事。
他的修为虽然难以望四郎项背,但已是谢氏年轻人中最杰出之辈。
陈小猫问了他族中辈分:原来是谢知寅的六世孙。
说起来,他比四郎还高出两辈,但既然要代管大宗事务,长老们还是坚持礼节不可废。
陈小猫神气冷滞地坐在四郎床侧,见他对四郎长叩三次,又要对她叩首。
她大抵知道紫霄阁礼节繁复,她不用抗拒,当一个木桩就可以。
无心寒喧,必要的过场走完,她很快打发他们走人。
待屋中又恢复寂静,她独对四郎,才发现那些从未正视过的可怕之事恐怕就要到来,所有人几乎都在为此做着准备。
只有她,还呆在这小屋中傻傻等他醒来。
莫名落泪,独自哭过一场之后,她又细细看他恬静的面容,自言自语道:
“不管怎样,我会陪着你。”
此后两日,洛长老来了两次,除了探望四郎的伤情,也提起朝中官员果然上奏要云崖谢氏的一位修士代管紫霄阁事务,还好大皇帝已经提前御批紫霄阁由谢崇文代管,断了魏王何那帮朝廷官员的念想。
祝隐见陈小猫日渐憔悴,便带着谢悟空、谢清云和长工、小灯笼日日过来探望四郎,实则催着她按时进餐睡觉,她休息时,就帮她守着四郎。
眼见四郎呼吸越来越弱,祝隐还用龙珠帮他补足了一些生气,但面对魔物造成的伤口,它也无能为力。
有一日,陈小猫忽然问起祝隐,知不知道天妖国在何处。
祝隐叹气道:“天妖国虽然有圣手良医,凡人一生却只能进入一次。既然四郎带你去过一次,你便不可能带四郎再去。”
陈小猫失望至极,独自站在小院外的仙植林中发愣。
此时结界外竟有灵力波动鼓荡,陈小猫顿开五感,立刻听到外面有刀兵之声。
这里本是四郎静修之处,平日里也不允许过分喧哗。
现在四郎伤成这样,这些人竟然连规矩都不守了么?
陈小猫一脸阴沉打开结界,飞入云雾之中,立刻便看到息长老带着一两百名弟子,正在跟一众红衣人打斗。
远处,谢崇文也在与一名三十多岁的红衣修士力斗,另一名红衣修士手中结印,趁谢崇文被对手牵制,一掌飞袭。
谢崇文被震出飞七八丈远,跪于一处阁楼飞檐上,无法再战。
此刻,他身后又有几名红衣修士持剑袭来,谢崇文眼看命在旦夕。
陈小猫冷哼一声,眼中杀意陡生。
她凝起数十几枚粗壮冰针,凌空射向偷袭谢崇文的那几名红衣修士。
瞬息间,几名红衣修士被洞穿额心,陨落云端。
谢崇文死里逃生,眼中还残留着恐惧。
片刻后,又有几名长老且战且退,逐渐向陈小猫靠拢。
陈小猫闪到息长老身旁,一面帮他挡住四面袭来的法剑,一面询问情况。
息长老也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只知道这些人忽然冲进戒备森严的紫霄阁,见人就杀。
他们好像认识十二司长老和谢崇文,见到就一哄而上,用车轮战术将息长老一干人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