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脸色铁青:嬷嬷莫要再纵着她,如今她行事哪还有一点世家小姐的样子,半夜翻墙私会外男,与那勾栏瓦舍女子有何区别?我陆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来人,把嬷嬷拉开。
啪啪!
又是两鞭。
你可知错?
陆倾梧几时受过这种惩罚,她咬着唇,眼睛里含了泪,一双眼看着陆清远,但就是不说话。
姑娘,姑娘你开口认个错,给大公子服了软。
张嬷嬷被侍卫拉开无法近前,只能焦急地叫着陆倾梧。
我没错为何要认?
还嘴硬?
陆清远气急:你堂堂国公府嫡女,公然在首饰铺子里和文家小姐为了一个男人起争执,陆倾梧,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你长姐如今在太子府如履薄冰,你可有一丝一毫为她着想?我今天若不让你长长记性,恐怕以后这陆家就毁在你手里了。
陆清远越说越气,这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如今竟是落到和别人公然抢男人的地步,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你有踩雾山做靠山,皇室不敢把你怎么样,可你长姐与你一样吗?你惹的祸,可曾想过会连累家人?
陆倾梧死死咬着唇,很多话不能说,可她也觉得陆清远有句话说对了,当初与文箫发生冲突确实是她欠考虑了。
她可以全身而退,可家人不行,陆家也不行。
十几鞭子抽下去,陆倾梧后背已经被血水浸得透透的。
她今天穿的一身黑衣,看不出血迹,但她疼啊,钻心地疼。
我只一个要求,与那煜王一刀两断,你可能做到?
陆倾梧歪着身子,她不想倒下,可是身子不听使唤。
她晃了晃身子,想用一只手拄在地上,可手臂上还有伤,使不上力气,猛地歪倒在地。
陆清远一手把她带大,如何能不心疼。
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妹妹再走上陆轻云的老路。
陆倾梧是典型的执拗性子,越逼她就越逆反。
从前一天夜里在温煜楼那里跟他闹别扭,到回来被罚跪,再到被太后威胁,陆倾梧心里像是堵着一团火,她想发泄,却又不知如何能发泄。
突然,她猛地抬起头:大哥若是想打,就打死我吧。
本想着若是她服个软,陆清远也就顺着台阶收手了,可她突然这么一挑衅,陆清远便以为她不听话,还一心想着要跟煜王在一起。
陆清远顿时怒气冲了天,扬起藤鞭就又是几鞭子。
直到把陆倾梧抽的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涣散了才收了手。
陆倾梧趴在地上,一张脸没了血色,可仍旧不肯说出陆清远想要的那句话。
萧云和丝竹匆匆赶过来将人带回栖梧轩,张嬷嬷和丝弦一边给陆倾梧处理伤口一边哭。
丝竹也哭,哭得还挺大声。
陆倾梧趴在床上,血凝在衣服上,布帛嵌在血肉里,张嬷嬷动一下,她就疼地抽一口凉气。
丝竹你就别抽嗒了,哭的怪难听的。
陆倾梧疼得不行,便想分散注意力。
奴婢哭得难听怎么了,小姐和大公子犟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奴婢们?
萧云也不说话,双唇紧紧抿着,只顾低头一条一条地裁剪着药布。
哎呦,都别哭了,不过是些皮外伤,看着吓人,没几日就好了,大哥还能真打死我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是姑娘自小跟在大公子身边,大公子一直把姑娘放在心尖上疼,从未如此动怒过,更别提是把姑娘打成这样。
陆清远对陆倾梧如何,张嬷嬷一直都看在眼里。
今日挨打,也当真是应了那句话。
恨铁不成钢。
陆倾梧抬眼看到萧云,脸上严肃了几分:今日这事谁也不准说出去,我长姐也不许说。
几个人点头,陆倾梧又对着萧云道:萧云,不可给煜王府透漏一点风声,半个字都不许,若是被我知道,你便离开这里回煜王府去吧。
萧云猛地抬头,一双眼睛也是红的。
属下听话便是,主子不让说,属下半个字都不说。
翌日,柳老夫人的忌日。
柳府设宴,不少人前去祭拜。
太子温云恒,煜王温煜楼当然也在其中。
只是,众人之中却独独少了一个陆倾梧。
温煜楼找了好几圈,她外祖母的忌日,她不可能不来。
倾儿那丫头呢?
问话的是柳夫人,此刻正拉着陆轻云闲话家常。
陆轻云也朝着陆清远的方向看了看:我从宫里过来,还未曾见到她,待会问问大哥。
正说着,陆清远过来给柳夫人施礼:远儿见过舅母。
柳夫人只有柳逸辰一个儿子,所以对陆家几个孩子格外喜欢。
远儿不必多礼,只是刚刚我还问云儿,怎么不见倾儿呢?
前几日变天,倾儿着了风寒,便随着张嬷嬷去了庄子上养病,过几日等她好了我便让她来拜会舅母。
柳夫人连连点头:几时回来,到时让辰儿去接她。
不远处的谢文渊听得仔细,他抬眼看着温煜楼:我怎么听这话茬不太对啊?
温煜楼也是眉宇间紧紧蹙着,谢文渊听见的他当然也听见了。
谢文渊又看了看那边聊天的几个人:看样子,这陆清远是有意和柳家结亲?
温煜楼似是没有听到谢文渊的话。
梧儿病了?怎么病的这么突然?
谢文渊摇头:也没听说找医师,也没找过我,但看陆清远这么淡然,想来也是没什么大事,那丫头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