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悠更倾向于第二种,毕竟第一种是白给人家银子。
至于说一年六十两银子嘛,等到上秋把地卖了,老两口留下的六亩地都是上等地,一亩地五两银子,就是三十两。
秋天的时候猪圈里的两头猪也差不多该长大了,一头猪保守估计能卖十两银子,两头就是二十两。
剩下的十两银子就好办多了,一个月存一两,一年也足够了。
不过钱富贵并不知道这些,他是个实诚人,六十两银子对于他们家来讲都不是个小数,更何况李青悠一个孤女?
如果收了她的房契到时候让人家姑娘去哪?
“还是租吧,这么着,也不用一两银子,你一个月给七百文钱就成。”钱富贵给出一个很厚道的价格。
他也不是天天在家,平时要跟着车队出门,昨天刚回来的,他临走之前特意交代了家里专门喂牲口的马夫,让他每天接待李青悠,在她来的时候给予一些方便。
但是昨晚他娘突然提起了这事,并且言语间表示出对李青悠的不喜,其他的都好说,主要是因为她的那些个“好名声”。
眼下时间短还好,如果时间长了怕是他娘会对李青悠说点什么,另外就像她说的,他们家也不差这一头牲口。
李青悠大喜过望,当即数了七百文钱递过去,还提出了要写一份租赁文书。
“这样对咱们双方都是个保障,不然到月我不给租钱你又不好意思来讨债,对谁都不好。”李青悠笑道,其实她更怕的是对方突然就不租了。
钱富贵挠了挠脑袋,想说没这必要,驴子的牲口契在他手上,不怕李青悠赖债。再说他们这是上打租,就是在租之前先给银钱,万一她真的赖账了他随时都可以把驴子牵回去。
不过再看向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钱富贵一笑,他也跟着他爹跑了好几年车队,算是见识过一些世面的,一看这小姑娘就是怕他反悔。
“成,那就去前面那趟街的四宝斋,正好让那的懂掌柜给做个担保。”钱富贵只上过两年私塾,认几个简单的大字还成,写文书就不成了,他说着就去牵了驴,和李青悠出了钱家。
四宝斋是一家字画铺子,懂掌柜给写好了租赁文书,双方画了押,合同生效。
写文书不能白写,懂掌柜又不好意思收银钱,李青悠想了下就花几十文钱买了一套最便宜的文房四宝,两人这才从四宝斋里出来。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李青悠正打算告辞,一抬头就看到张铁牛正两眼通红的死盯着钱富贵。
“你就因为他才不跟俺好了的?”被嫉妒冲昏了头的张铁牛几个大步就来到跟前,不容分说给了钱富贵一拳。
张铁牛也勉强算得上是行伍出身,又在急怒之下,钱富贵没有防备,被一下子打趴在地上。
“钱三哥。”李青悠惊叫了一声,忙跑过去护住钱富贵,同时也拦住了张铁牛再次砸下来的拳头,怒视着他,“张铁牛,你干什么乱打人,你疯了吗?”
他确实是疯了。
自从认识李青悠他就疯了。
尤其他认出这男人是钱家的老三,而钱家有刚产下小驴驹的母驴这件事还是他告诉给她的,张铁牛这心里就说不出的憋闷。
对方还荣升为钱三哥,而他由铁牛哥降成了张铁牛,是因为钱家家境殷实她才看不上他的吗?
张铁牛悲愤欲绝,丢下句,“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恨恨的走了。
李青悠看着半边脸都被打肿了的钱富贵,又羞又愧,忙搀扶着他起来,“你没事吧?”
钱富贵摇了摇头,一拳头而已,他还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只是……
他看着张铁牛离开的方向,到底没好意思问出口。
李青悠也不好解释,就张罗着去医馆瞧瞧,钱富贵拒绝了,有些事他需要回家去好好想想,另外再好好打听一下。
李青悠看着钱富贵离开,也牵着驴回家了,原本挺好的心情因为张铁牛弄的这一出有些郁闷,而当她回到家就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张铁牛和秦绣定亲了。
要说这本没什么,男婚女嫁人之大伦,更何况铁牛娘和秦绣互相看对方都挺顺眼的。
关键在于这亲事是在秦寡妇闹了一通下才定下的。
事情的起因是张铁牛知道沈四看上了秦绣,便以自己的名义约了秦绣出去,结果去见面的是沈四,秦绣羞恼之下还把沈四给挠了个满脸花。
照理说这事外人也不知道,可巧就巧在被人给看到了,而且秦寡妇来张家闹来着,言语间说漏了嘴,众人这才知道。
“这秦寡妇是不是傻,她这么一闹她闺女的名声不毁了?”
“她想不傻,没瞅见这些日子秦绣紧着往张家跑,可亲事却迟迟没定下来,俺听说啊,这铁牛娘是相中了城西张财主家的闺女了……”
“这倒也是,秦寡妇虽说给的陪嫁多,但寡妇舍业的,又都跟前住着,往后少不得牵连,再说也没张财主有钱……”
来买豆腐的两个大婶就在李家的院子里话起了家常。
李青悠默默的听着,原来还有这一出?
俩大婶说着说着突然看到了李青悠,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尴尬的笑了下。
李青悠倒是没多想,也回以对方一笑,收了银钱将豆腐装好递过去,还不忘记招呼了一声,“明儿来啊。”
阿弟一直快天黑了才跑回来,看到驴棚里多出来的驴也惊讶了一下,一边跟青悠姐姐闲聊问驴是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