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哥请与小弟同乘!”赵无恤请赵伯鲁上那四驾马车。
“家主,这可使不得,礼数不可逾越!”赵伯鲁推迟道。
“有何使不得,小弟说使得就是使得!”赵无恤坚持道,拉着赵伯鲁上车。
“家主,万莫如此,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对赵氏影响不好,家主有心,兄长心中有数。”赵伯鲁道。
张孟谈见状也上前对赵无恤道:“大人,伯鲁大人所言极是,当前非常时刻,莫要落人口实!”
听到赵伯鲁、张孟谈都这么说,赵无恤想了想道:“确实也是,也罢!那大哥还是乘坐您那座驾吧,我们进城再畅谈!”说罢登上卿位之车。
赵无恤登上车驾,其他人也依次登车,众人返回城中。
一番沐浴更衣,开始接风宴。
互相寒暄过后,赵伯鲁问起绛都赵府事件经过,赵无恤便详细的讲述了事情起因。那赵伯鲁等人听罢,顿时火冒三丈,斥责那智瑶仗势欺人,挟天子以令诸侯。
赵无恤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开口说道:“众位,我赵氏自当年‘下宫之难’,元气大伤,虽经父亲、祖父、曾祖几世努力,有所恢复,但又有当年六卿之乱,我赵氏常年征战。而观智氏一族,智氏自立族以来,极少参与士卿争夺,家族兴旺,保存实力,直至这智瑶一代,方才光芒四射。此次这智瑶出手,必不会轻易罢手,因此晋阳城恐又要经历一次磨难!晋阳当年那等困难都能挺过难关,重获新生,却是对内依赖董安于、尹铎、傅便、邮无恤、史黯、窦犨、周舍等贤臣共同努力,对外依靠正义之师,天下大义立于我赵氏之侧。今番赵氏,无恤虽不敢言有先祖之贤风,父辈之才华,但自问也能礼贤下士,也能与民共生死,也能占据天下大义,也有诸位贤臣,当年祸起萧墙,今番赵氏同心,当年士氏、中行氏、邯郸氏勾结晋外势力乱我赵氏,今番只有智氏联合魏氏、韩氏,不论哪个角度,其难易程度都不及当年,且智、魏、韩其心不齐,乃利益之心勉强结合。今晋阳城铜墙铁垒,坚固无比,赵家军战争经验丰富,当世无敌。因此,此次那智瑶必败!我赵无恤必胜!”
这番话出,顿时令在座诸人雄心燃起,齐声高喝:“智瑶必败!赵卿必胜!”
看到士气如此高涨,赵无恤很是满意,举爵与众人共饮三爵,放下酒爵,赵无恤再道:“虽然我等有必胜信心,但对敌之心当以狮子搏兔亦出全力!战略上我等可以小瞧那智瑶,战术上,我等却要认真对待,不可麻痹大意!即日起,晋阳地辖粮草向城内收集,统一调配使用,居民搬迁入城,划地而住;火油、圆木、滚石屯于城墙之侧,便于取用;附近山林中,柘木,檍木、柞树等全部砍伐入城,用以制箭,优先备足牛角,其次羊角,以及牛筋,鹿胶、牛胶、鱼胶,以作弓臂,丝线、漆料也需备足,并安排工匠开炉炼制箭簇;藿香、艾草、狼粪之类也做好储备,护眼药酒安排郎中配置;城内开外水井,供军民战时之用;全天四城巡逻,严密监视敌情,哨兵外放打探敌情以及周边城邑动态;防御期间如有扰乱治安者格杀勿论,有泄密者格杀勿论,有鼓动人心者格杀勿论,有通敌者格杀勿论,不服从命令者格杀勿论,妖言惑众者格杀勿论!”赵无恤趁着酒宴,公布了几条战时条例,“将此条例张贴于城中,并派官员向城民告知,安定民心,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们必胜!”
众人领令,酒宴过后,纷纷开始行动布置。
这城内居民还好说,城外居民却是需要一番开导教化,有那思想顽固者,不愿服从命令,官吏们便解说此乃战争需要,必须服从,如此恩威并用。一时间,晋阳城外热闹非凡,鸡鸣狗叫。早有那小吏指挥,令那民众居于何处,粮草放于何处,鸡鸭牛羊圈于何处,专人看管,专人发放。
再看晋阳附近山头,各色利于制作箭杆的树木被砍伐一空。各种粗大的树木被整根运往城中,劈掉枝干垒垛起来,那枝干则作为柴火之用。有那各色刀伤药,熏烟所用之物也被扫荡一遍。石矿处,矿工凿石运土。
再看城内,有那工匠烧炉炼制箭簇、刀兵、瓦罐,还有一些熬胶炼筋,配置草药。一些工匠绑扎弓臂、制作弓箭。一些人挖井引水。还有一些在做防御器械。各色工作井井有条。
此刻的晋阳城,包含所辖乡镇,大小官吏齐动员,男女老幼齐使力,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只有护住了晋阳城,自己才是最安全的,家人才是最安全的。而且赵伯鲁经营之下,百姓均念赵氏的好,安居乐业,官不欺民,官不压民,官不仗势,官不使威,苛税不重,藏富于民。
赵无恤每日都会带着赵伯鲁、张孟谈、延陵生等人视察各处,发现不足责令整顿,发现缺失及时补救,发现民怨及时解忧,发现民忧及时宽慰。
看着满城民众、将士众志成城,赵无恤感到很是欣慰,但心中还是有所不安。突得哨兵来报,那智、魏、韩三卿大军离此不足百里。赵无恤心中越发不安,遂对赵伯鲁说道:“安排一下,我等做下祭祀,祭告下山川与列祖。”
赵伯鲁心中也很沉重,虽然各方人士都很积极应对这场战事,但战事最终到底如何,心中也没底,内心深处也需要这样一场祭祀得到列祖列宗的保佑,遂赶紧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