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相府,丞相姜衍便将她唤了过去,问起了王幼微的事情。
“她不过是关心则乱,你又何苦当众斥责她,让长公主也跟着把她赶出去。”姜衍叹气道,“她回去哭了好一场,你过几日帮着去长公主那说些好话,否则她是要被其他小姐排斥的。”
姜衍的话让姜七缦心头涌起了怒气,回忆前世,王幼微可待她姜家残忍至极,让姜家满门悉数被杀,还言笑晏晏。
“爹爹,她不过是表亲,做错了事没必要我去给她擦屁股。”姜七缦忍着气,好言相劝,“她自有她爹爹疼爱,你作甚插手,管的比她爹还认真。”
“你这说的什么话!”姜衍面色有些不自然。
姜七缦观察出了一丝端倪,回忆起前世王幼微的话,眯了眯眼,试探道:“我这几日偶然听到一些闲话,说以前本该是姨母嫁给爹的,结果最后爹娶了娘亲。”
“胡闹!哪个畜生在外头乱嚼舌根。”姜衍异常暴怒,青筋崩起,面色不善。
这般模样,反而更像是恼羞成怒。
难道她爹爹待王幼微母亲真的有不一般的情感。
姜七缦神色淡淡,幽幽道:“如果我说是王幼微说的呢?你还会继续劝我去给她求情吗?”
“怎么可能!”姜衍狐疑的摇了摇头。
姜七缦苦笑,她说的是实话,只不过王幼微不是在这一世告诉她的。
“且不管这些话是不是真的,爹爹你听到有人搬弄是非也会生气,何况女儿呢?她在花宴言之凿凿说我被男人带走了,若是传出去你女儿的名声该如何?”
姜衍一时心疼:“这……”
姜七缦幽幽继续道:“若我这次给她求情,那只会让更多人觉得给姜家姑娘泼脏水,那是没什么大事,她都会原谅的,到时候多少心思不轨之人会对女儿不利啊!”
姜七缦眸光深了深,意味深长的落下最后一句:“爹爹,三人成虎的道理不用我教,我想您心里是很清楚的。”
“所以莫要再提王幼微了。”
这话淡若清风,却莫名让姜衍心头一震。
似乎这一句话不单单只是说花宴的事,还有其他更深的意思。
姜七缦回到屋中,燃着熟悉的花香块,展开绢帛,提笔还是思量未来的计划。
朝中只有一个五位皇子,太子早逝,二皇子魏柳一心吃喝玩乐,难堪大任。三皇子魏长安平庸无才,被皇上不喜。
四皇子便是之前那位秦王魏则鄞,若是没有瞎,绝对是最佳的储君。
他的谋略才学甚至到而后的几年内,仍旧有大臣拥戴,可见其帝王之相。
可惜眼瞎这一点太过致命,若是可以将眼睛治好,或许都不需要她出手,魏则鄞就可以取代魏夜辰。
而其他的,只剩下一个九皇子,年纪尚小,不过也才八岁光景。
不过他亦是一个小神童,才学谋略已初见茅庐,当年皇帝原本是想重点培养起这个九皇子,可惜突然染上恶疾,而后就被魏夜辰钻了空子,再加上姜家的强势干预,最终把帝位给了魏夜辰。
而那个孩子也被远送边疆,路途因为气候难忍,重病而亡。
如今想来,恐怕不是孩子生病,而是魏夜辰下了杀手。
姜七缦根据前世一路算计,从中抽丝剥茧,分析了小半个月,心中也有了大致计划。
“姑娘,听说少爷马上就要娶亲了呢!”丫鬟红杏端来果盘,嘴上笑吟吟的提了一句。
这话让姜七缦手中的笔一抖,眉头紧蹙起,几乎瞬间反问了一句:“是宋家的那位姑娘吗?”
“姑娘当真厉害,本以为您两耳不闻窗外事呢!居然已经知晓了。”红杏惊讶不已。
姜七缦眼底的惊愕更甚,宋家是魏夜辰母妃的娘家,自是魏夜辰的派系。
前世也是在她嫁给魏夜辰后,才有将宋兰芝嫁给她哥,亲上加亲的这么一桩事。
可这亲事确是一段孽缘,那宋兰芝起初只是娇纵些,倒也可以忍受。
可是到后来她哥哥因为江南剿匪脚跛了,脸也伤了留下疤痕,她便心底瞧不起,屡次欺辱,更是在外散播谣言,让姜博英丢尽颜面。
最后她忍无可忍,出面帮着兄长和离了这桩孽缘。
这一世没有她做媒,反倒让两人提前有了交集?
“你同我说个大概,哥哥与宋兰芝怎么有交集的?”姜七缦仔细询问。
红杏回忆着听来的八卦,娓娓道来。
大抵是诗会上,宋家公子带了女扮男装的宋兰芝出来。诗会上对对子的时候,宋兰芝总能够接上,不过姜博英到底略胜一筹,宋兰芝还是输了。
惩罚的时候,姜博英一不小心把宋兰芝的头发弄散了,更是一不小心摸到了她。
于是人尽皆知,宋兰芝更是扬言要姜博英负责。
郎才女貌,大家都说这是一场妙不可言的缘分。
“这大家都在说,这是阴差阳错的一场好姻缘。”红杏忙不迭还总结一句。
姜七缦心下狠狠的呸了一口:“好他个大头鬼,不过是设局罢了!”
说罢便起身去找姜博英了,前去的路上回忆着姜博英后来姻缘,因为宋兰芝故意败坏他名声,一时间竟也娶不到好人家的姑娘。
唯独那位富商之女,沈浅浅。
虽是商贾人家出身,却也有着一身不俗的书香气质,温婉贤淑,是一等一的好娘子。
婚后当真将姜博英视为珍宝,连同姜七缦也对这个嫂子青睐有加,前世的盛儿便是交托给了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