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唐泽看着眼前这两头气势如虹的汉白玉石狮,阔别五年,如今归家,却是拖着一副残破的身躯。他叹了口气,怀着忐忑不安,从侧门往府宅走去。
哟哟哟!
刚跨入门槛,玩味的笑声便自游廊传来,身背一把长剑的青衣少年紧走而来,满眼戏谑地打量着唐泽:这位不是被逐出宗门的大哥吗?我们还以为你会死在外面呢!
唐泽驻足停下,看着来人,略显青涩的脸上,两片薄薄的嘴唇彰显了尖酸刻薄。唐修杰!他在记忆中搜寻着,那个曾经吊着鼻涕跟在自己身后的毛头小子,现在倒是敢出言不逊了。
啧啧啧唐修杰用手指拈起唐泽的残破衣衫,满嘴咂舌道:可真够磕碜的,作为唐氏家族的一员,我真为你感到臊得慌!
说完了?唐泽理了理自己衣衫,迈步往游廊走去。
通知你一下。唐修杰在唐泽身后提声道:因为你沦为废物,三日后,家族会罢黜大伯的家主之位。对了,还听说你那位天仙般的未婚妻,已经准备好了要和你退婚呢。
唐泽略微顿了顿,继续往宅邸深处走去。
七拐八绕的,终于来到后宅,听闻消息的小厮和婢女早已骚动起来,自然也惊动了他的父母。
刚走过庭院,便听到几声急促的脚步,很快,父亲唐文正便自角门处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支手臂长短的烟斗,吧嗒猛吸一口,和蔼地笑道:回来就好!
父亲!母亲!唐泽紧走几步,在廊檐处跪下行礼。
母亲钟代柔向前两步,慈爱地摩挲着唐泽脑袋,好,好,天大的事,总是会过去的。
一时间,三口人眼中都噙满了泪花。
唐泽看着鬓发已然花白的父母,心里伤感而又自责。上辈子本是孤儿,阴差阳错地幸得余生,才感受到父母的宠溺于温暖。
本想在幻武门勤学苦练,光耀门楣,可惜事与愿违,自己如今这副身躯。
父亲,后园里的那位现在还在吗?
唐泽猛然想起什么,捉住唐文正的手问道。
那或许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
我们按照你离开时的嘱咐,已经将后园封禁,五年来也没人踏足,不知还在不在。唐文正如实说道。
闻言,唐泽急不可耐地就朝后园跑去。
你倒是先吃点饭啊!母亲在后身叫道。
晚些吧!
换件衣服!
不急!
刚到后园,唐泽气喘吁吁地一脚踹开斑驳的木门,登时一股幽香扑面而来。
宋青瓷,你还在不在?他看着满园锦簇的百花,拔高了嗓音叫道。
何事?
蓦地,只见自萋萋的紫藤萝中,一个女子翩翩而来。身上一袭红色长裙,明媚的丹凤眼惑人神思。但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在烈日下并无影子。
我丹田毁了!唐泽目光灼灼地盯着宋青瓷,说道。
宋青瓷目光深邃地看向他丹田处,末了,冷冷道:活该!
面对这株宛如冰山上的雪莲,唐泽无语凝噎,半响,他才试探着问道:你有没有办法。
赤丹草,九幽炎火鼎,用地心蟒的鲜血炼制成丹,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宋青瓷言简意赅道。
闻言,唐泽顿时便先泄了气。
莫说后两种,就光是赤丹草,就已然是早已绝迹的上古仙药。纵使真有那么一两株还存活于世,只怕也是被凶悍的灵兽守护着。
默然良久,他问宋青瓷:在这之前。
我可以教你灵修之术!宋青瓷道。
玄灵大陆,自然不会只有武修一途。
其中还有一类异于常人的存在,比如妖,因为无法开拓丹田,所以便走的是灵修一途。
所谓灵修,便是借助符文与咒语,沟通天地间的灵气,化为己用。比起桎梏颇多的武修,灵修一途,一旦踏过凝练妖丹的门槛,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存在。
尤其是在法阵的应用上,灵修一途更是得天独厚。
但受到的禁制也是颇多,比如宋青瓷这位没有肉身的妖精,除了只有唐泽能看到她的存在外,也不能私自踏出后园。具体因为何故,唐泽并非没有问过,但她总是讳莫如深,从来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此时,唐泽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脸的激动,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我乃凡人,也能涉足灵修?
不想学可以走!宋青瓷冷冷说了一句,转身朝园圃深处走去。
狐狸精,五年不见,你难道就不想我?唐泽没皮没脸的跟在身后,看着她那一袭用灵气幻化出来的红裳,在微风中衣袂飘舞。
想!宋青瓷波澜不惊地说道。
唐泽怔了怔,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心里由不得便有些玩味,嬉皮笑脸的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园中一处小院,绿柳林荫下,小院安宁祥和。两层的小楼,檐下还住着一窝燕子。推门而入,便是清幽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
宋青瓷抬手一挥,用灵气在唐泽身前幻化出一张桌案,说道:我先画一张护身符给你看看!
有何用?唐泽以为是那种趋吉避凶的道家符箓,所以便显得兴致缺缺。
抗揍!宋青瓷道。
唐泽嘴角抽了抽,便将视线落到桌案上,只见女人纤纤玉指轻点案台,随之一动,蓝幽幽的光华便自指尖流溢而出。
紧接着,光华汇聚成一个个蝌蚪似的符文,及至第三十六个字符落尽,蓦然间,桌案上光华璀璨,竟是将屋内照耀得亮堂堂、流光溢彩。
乖乖!这就成了?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