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定西一州州牧的心胸,对于提前支付阳生茸、欠下燕轻依一个人情的小小吃亏,也没有过多计较,他相信陈沫不至于收了钱不办事,所以脸色很快恢复如常,离开了府邸。
至于那个所谓人情,以他的官场经验,也隐约猜出了三分:
无非是当燕轻依想要以郡主身份插手部分事务的时候,自己写封奏章声援罢了。
秦定西倒是不担心这一偿还人情的方式,毕竟燕轻依不是皇子,帮她说句话、和她走的近一点,不会引起朝廷的猜忌,这一小小声援,对于一位封疆大吏而言,在政治立场上构不成什么大问题。
“只是,殿下啊,你就一弱女子,即使有一位一流武尊助拳,又能恢复继承你祖爷爷在时的几成荣光?”
离去之时,秦定西却是不看好燕轻依的“野心”,但是一想到陈沫如此年轻却已取得了一流武尊的成就,脑海中不由出现了一个可能:
“除非,他能借助锻体灵材,突破武尊肉身极限。只是这一步,千难万难,可不是铁玄那般,仅仅一对肉掌超越极限,而是周身每一寸血肉都超越极限,圆满如一,不留一丝破绽。”
若是突破武者极限如此简单,以乾元帝国的辽阔疆土,又无多少修行者瓜分灵材资源,即使是堆,朝廷也能培养出大量的武者之上存在,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始终以防守之势面对正魔二道了。
再看好陈沫的未来,秦定西对他超越武尊极限,也没有太多看好。
“武尊之上,难、难、难!老夫早年,可是有切身体会的,否则也不至于心灰意冷之下,弃武从文的。”
秦定西忆及往昔,不禁摇头叹了叹,随后又想到了铁玄与燕峥二人于郡城外三十里处被劫杀的大案,不禁蹙起了眉头,头疼起来:
“这手笔,一看便知是妖道干的,这些阴影中的老鼠,也是时候清理了,多了陈循这一位年轻气盛的一流武尊,再凑几名差不多的军中好手,辅助以大军,围杀计划,倒是可以进行了。”
一想起城外的惨烈劫杀现场、血肉模糊的遇难者尸体,秦定西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杀气四溢,吓得同行的官吏,纷纷后退避让。
作为一州州牧,燕峥这位宗室子弟惨死在自己的辖区内,秦定西被他长辈问责倒还是其次的,州牧的脸面被折才是真正的“伤”。
必须让猖狂的妖道血债血偿!
……
郡主府邸门口,
燕轻依如此善解人意,陈沫朝她善意地点头致谢,做出了一个小小的承诺:
“既然我还要在幽州多待一些日子,你有什么忠心的下人要培养,可是交给我,速成一批看得过去的神力或以上境界武者,以我的手段,不成问题。”
这算是答谢燕轻依从秦定西手中提前争取到部分阳生茸。
可以提前享用锻体灵材,等到了动手之时,陈沫就可以适时爆发出超越武尊的战力,即使秦定西事后有所怀疑问起来,他也可以用天赋异禀,阳生茸药效明显为由搪塞过去。
“陈循”,惊才艳艳的年轻武尊人设,立起来,就是为了应对这些质疑的!
燕轻依没想到陈沫“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莞尔一笑,不客气地说:
“那这处府邸的几名伶俐下人,可就交给你操练了,别客气,他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家奴,即使练死了,也没人会管。”
“可别让我失望哦——”
佳人巧笑嫣然,风情款款,但是不把下人性命当一回事的冷漠态度,却是森然得让一旁伺候之人心下一寒。
陈沫倒是不以为意,径直前去挑选武道资质还算可以的府中下人,提升他们的实力。
说起来,燕轻依这一支也是人丁稀薄,只有她和祖爷爷燕豪两人,连个远方亲戚都没有投靠的。
毕竟大家都是姓“燕”,算是宗室,要投靠,也是找宗人府,没必要找燕轻依这一支。
因而,她这一系的力量相当薄弱,除了打理几处郡主府邸的下人们,身边连个高阶武者都没有,燕轻依自己也没能力培养。
至于指望燕豪,更是不可能了。
他在未失踪、未叛出龙都之前,一心求仙问道,对于凡俗之事,一概不论,一直形单影只,根本不招募武者家丁、武尊家将,以致于从小燕轻依身边只有龙皇派遣的大内侍卫。
陈沫愿意替她培养一些实力还算可以的亲信,倒是帮了燕轻依一个不小的忙。
作为堂堂郡主,没有成规模的奴仆、护卫,排场不够,怎能在上层圈子中吃得开?
总不能一有什么阿猫阿狗,都要燕轻依自己出面解决吧?
“滴!建议宿主继续执行诱之以利的腐蚀方针,让燕轻依沉沦在宿主的控制之中而不自知。”
芯片始终保持着对燕轻依精神状态的监控,随时提防她反水的可能,见此次陈沫干得不错,便鼓励他继续“控制”这位乾元郡主。
利益捆绑,自古以来,就是最有效的,只是在陈沫和燕轻依之间,这条利益链,随时可以被陈沫单方面切断:
若是出事了,他可以逃到修行界、远走高飞,燕轻依又能去哪儿呢?
当燕轻依上了陈沫的贼船,逐渐沦陷在他的精神、利益双重“控制”之下,甚至对于有一位神通期魔修担任交易对象深感满意时,她却没有想到,作为利益共同体的陈沫,却做好了随时跳船的准备。
魔修心性、芯片设计,二者合一,便是如此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