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半个罐子里密密麻麻的银元,王忠贤使劲吞咽下嘴里的口水,憔悴的脸色上又流露出一些恐慌的神色。
“罗......罗老板,这是假的?”王忠贤灰暗的额间有深入沟壑的皱纹,眉梢下撇,虚眼问道,一副悲悯像。
胖七轻呼出一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停顿片刻后对王忠贤说:“王叔,你这眼力和你买东西的魄力不成正比啊,我看啊,以后你还是退出这一行吧。”
卸了一口气,王忠贤耷拉着肩膀,却又低眼摇头沉思:“可是,可是我女儿才5岁啊,又生着病,家里两张嘴都要等着我喂,我怎么办啊?”
江童停下手机,看向王忠贤:“王叔叔,可以种地嘛,我爸也是在河边打鱼种地才把我拉扯大,现在也是活得好好的啊。”
江童的话听在博古斋几个人的耳朵里是不同的滋味,生在富贵家的李绍吉颇为感叹,胖七则是对江童的乐观和坚强很欣赏,只是王忠贤喟然长叹:“小姑娘,你是不知道啊,老家的土地早就被征收了,那点赔偿实在少得可怜,现在家里的房子都还没能装修呢。”
“哪你就做点小买卖,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安稳些总是好的。”李绍吉插话道,心想王忠贤没钱,自己倒是可以出资帮助一下。
“哎,年轻时野贯了,没学到什么手艺,我也不知道除了做古玩还能干什么。”王忠贤看着茶座上的假银元楞楞出神。
胖七挥手打断李绍吉还没说出口的话,“干这一行有毒有瘾,戒不了咯。”
江童的手机铃声响起,传来江川的声音:“我加他了,还没有回我消息,如果他同意了,后面该怎么做?”
所有人都看向胖七,胖七接过江童递过来的电话:“江哥,你加上他后什么也别说,先凉一段时间,后面再联系你。”
“行,小罗啊,我姑娘没给你们添什么麻烦吧?真是不好意思啊,在你那儿吃你得还住你的......“
“咳!说什么呢?这丫头聪明着呢,我们还想给她涨工资呢,你放心吧,学习上也很自觉,不用操心。”
“那就好那就好,过几天来喝酒,最近打了一条好鱼,在缸里养着呢。”
“好好好”
挂断电话,胖七从保险柜里拿了一万块现金递给王忠贤:“这些你先拿去应急,后面把钱追回来了我会从里面扣出来,有意见么?”
王忠贤擦擦手,连忙接过开始数钱:“没意见,没意见。”
三人看在眼里,也不说话,心里却似明镜。
”你记住了,等那个信龙的再联系你,你就拖着,给他说你最近想要收一批银元筒子,他若是将这个图片发给你,马上联系我。”胖七见他还在数钱,顿时没好气道:“看清楚了,如果发其他图片给你,找借口推掉!”
王忠贤很执着,只是看了一下茶座上的假钱山,又继续数钱,生怕着煮熟的鸭子给飞咯。
王忠贤离开后,李绍吉不经气得有些发笑:“这人,没救了。”
……
天师府内,武明空兜兜转转,从小就被培养成家族企业工具人的武明空对一切都很好奇,正在大殿前浏览过往香客时,一个身着运动装,戴着墨镜的马尾女子拍了拍她的肩头。
几乎是一瞬间,武明空便回身左手成刀劈向后者,这是武者的本能,只是发现对方并没有恶意后,手刀在对方咽喉处停下。
先前向武明空讨要功德钱的年轻道士见状,从运动装女子身后递出一掌,将武明空的胳膊抽了回去,并高声冷笑道:“还请姑娘自重,不得在天师府内出手伤人。”
武明空没说话,扫视周围一圈的围观香客,把视线落到了运动服女子身上,“不好意思,请不要拍我的肩膀。”
没等运动服女子解释,那名年轻道士便拉扯了一下她的运动服,继而高声冷笑:“哼,你有什么可豪橫的,人家只是拍了你一下,就要出手伤人么?莫非是我及时发现,她的脖子可不得结结实实被你打一掌?”
运动服女子见围观香客投来的异样目光,顿觉事情不妙,连忙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年轻道士推开一边:“误会!误会!我叫张鑫,我………”
张鑫的话还没说完,年轻道士没好气道:“小鑫,你别怕,有我在,她别想欺负你,今天非得让她给你道歉!”
年轻道士只想着怎么让眼前这个只给自己五毛钱的女人出糗,完全没意识到张鑫为何要搭理一个素不相识的游客。
“哎呀,你走开,我爷爷找她。”张鑫摘掉墨镜,一脸不耐烦,心想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年轻男子有些不敢相信,再三看过张鑫的神色,确认道:“老天师找她干嘛?有什么事么?”
“不知道,不知道!”张鑫走到武明空面前,尴尬地解释道:“我爷爷让我这个时间来找你,让我带你去灵芝园见他。”
武明空看了一下手表,于是点头:“走吧。”
年轻道士一脸愕然,不曾想着漂亮女娃娃真是“贵客”,“万一被老天师知道这事,那我可就吃不了得兜着走了”随即快步追了上去。
灵芝园内,老天师小酌明前春茶,看着打印出来的青铜小球上的文字,闲情逸致,天师府上上下下的事物大小都交给了儿子,他这个年事已高的老头名义上还是天师,但什么事情都不用管,到了颐养天年的阶段。
听闻院落外的动静,老天师连忙收好图文,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张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