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李素从未在老人面前展露过医术,老人们虽然知道他热衷于医术,但却并不知道其实力究竟如何,而如今见他这般应对自如,倒也是十分感到惊奇的,细细一想,这个小伙子与他们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仿佛他身体里有什么宝藏一般,一直在给他们惊喜,诗词,医术好像就没有不会的,这让他们感兴趣之余,也对李素在接下来的日子还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很是期待。
与这几个老头交谈的话题无非就是一些诗词歌赋,议论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东平府有那几首诗还还算入眼,除此之外就是针对大乾内部潜藏的一些隐患叹息不已,颇有一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姿态。
李老摇头叹息说道:“自前秦消亡,大乾,北雍立国已有数百年,那北雍乃是前秦旁系皇室所创,自号前秦正统,可我大乾却是占了前秦国度离京,自命天选,数百年来两国为此,刀兵四起,可自几十年前北雍犯边以后,大乾承平日久,国家百姓也都是动了懈怠之心,放眼望去,朝堂之上尽是一群争权夺利的小人,反观我们的对手北雍却是励精图治,若长此以往,大乾只怕危矣……”
“如今圣上年迈,太子又是那般德行,诸位皇子皆有虎狼之心,天下谁不知道。”曲老脸色黯然的说道:“也就只有当今圣上不知,唉……我等在此空然叹息却也是无用,只怕百年之后又要上演一场廷政变,只是不知我大乾还能承受住几次这类事情。”
李老同样面露愤慨,随即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小声说道:“前些日子,我朝中好友来信说道圣上已经将六部,分给诸位皇子治理了。”
“恩?还有这事?”
李老点了点头,却是凑上前说道:“我看圣上此意,只怕不是考察皇子能力这么简单吧。”
“你是说……废太子……”曲老无声说了句,随后眉头蹙起,面容严肃,沉思片刻后,却是冷笑起来:“废了也好,老夫也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胸无大志,每天只知玩乐,若是来日承继大统,只怕又是一个昏君。”
“话虽如此。”李老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毕竟是国之储君,若是轻言废立,只怕会动摇国本啊!”
“长痛不如短痛!”曲老望着外面的风雪,坦然说道:“就像是破茧成蝶,国家不经历此磨难,也就难言新生啊!”
“这话倒是有理。”李老轻轻点了点头,望着曲老说道:“诸子之中,你最看好谁?”
“这?恩……八皇子吧……!”曲老想了想,开口说道:“此子在民间声誉极佳,朝上官员也是赞不绝口,想来应该是有点本事的。”两人之间虽说彼此谁也不服谁,但相交几十年,自是无事不可对人言,只不过牵涉到国家层面,却也是严肃许多。
李老轻抿了口茶,悠悠说道:“老夫却是更看好二皇子一点,若是太子被废,按照立嫡立长来说,二皇子怎么说也是诸子之首,机会那也是极大的。”
“妇人之见。”曲老冷笑一声说道:“若当今圣上真如你所言,也就不会将六部交给诸位皇子了。”
“嗯……?”李老沉思片刻,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难不成圣上当真是要立贤?”
“依照皇上此举用意,我看十有八九会是如此。”曲老缓缓说道:“你莫要忘了当今圣上是怎么上位的。”
李老脸色一震,随即缓缓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却是叹息说道:“朝事纷扰,苦的也只是我大乾百姓啊!”
曲老闻言一阵默然,轻叹口气,望着屋外愈加密集的风雪,说道:“别的暂且不提,先顾好眼前的再说吧,只希望今年寒冬我东平府百姓能少死几个人,已经算是泼天之福了。”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今年这雪却是夺命的雪啊!”
李老同样将视线望了出去,这时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听恒之说,你将那副视若珍宝的雨上仕女图给捐出去了,换的了数百两雪花银……你倒是真舍得……”
“哼,仕女虽美,不过只是死物罢了,老夫才华横溢,来日再画一张就是。”曲老傲然说道:“你不也是将书房里的笔墨纸砚全数给捐出去了”
“不过只是身外之物,日后再得即可。”李老望着他,轻笑两声说道:“而且,似这类事情,老夫向来是不落与你后的。”
“你我之间,彼此彼此……”曲老冷哼一声,回望过去,两位老人相视片刻,却是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畅快的笑声穿过房屋,悠悠回荡在愈加急促的风雪之间。
李素在旁只是在旁听着,说起来对于诗词歌赋,他还能插上几句话,但要是会说到针砭时弊,他确实是无可奈何了,不过听着两位老人的谈话,也是极长见识的,似乎更加认识这个奇妙世界的轮廓了,此时看着老人们爽朗的笑容,他也是缓缓笑了起来,内心深处对这两位老人的品德也是越加敬重。
许是方才的话题过于沉重,许是感到冷落了李素这个东主,两位老人在笑完之后,也是不约而同的说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曲老端起茶壶往杯子里续了杯热水,笑着说道:“前几日,恒之来我府之时,倒是说起了那天捐赠的是一些事情……”
“情况如何?”李素好奇问道,这些日子虽说倒是听到过一些捐赠的消息,但具体的细节却是不知道了。
“果然如恒之所说,除了云家,侯家之外,那些富商豪门一个个装穷叫苦的。”曲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