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送蒋老伯回去。”
半月送蒋老伯回到客房,房间里只留下落音和弄月。
“主子,显然朝廷关于两湖雪灾的奏报上被人动了手脚,照着如今朝廷处理雪灾的进度,两湖迟早都要发生暴乱。”
李忻岂能不知,可是这事情牵扯的方面太多了。蒋老伯是花了不少银子还找了关系才从两湖走出来,如今这京都还未见到一丝流民,自己就是说出实情,朝廷之上怕是也没有什么人相信。
李忻看向弄月,“弄月,府里可有江南道和淮南道的铺子?”
弄月点头,“有确实是有的,但是咱们的生意主要在西北,也是近两年才打通商路到了南边,也是同其他的富商一起做生意,咱们就是出了一部分钱财,倒是没有什么店面。”
没有自己铺子,南边的消息确实很难及时得到。
如今南边的事情闹这么大,京都长安却只是知道是一场普通的雪灾而已,丝毫未见影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准备。
跟在李忻身边几年的弄月自然知道自家主子与赈灾主事的太子有旧,关系还不简单,便问道,“主子,太子那边咱们要传个话吗?”
李忻摇摇头,“还是先核实一下,灾情到底如何,严重到几许再说。蒋老伯到京都怕是也走了大半月的路程,这样子算起来两湖的灾情恐怕依然出现了变化。”
“弄月,你在外行商路子广,人脉多。找南边的商人打听清楚这两湖到底是怎么了。实在不行便派人南下一探究竟。”
“是,主子。”
“落音,蒋老伯明日要去义庄领他儿子的骸骨。他前几次去都遇到人刁难,明日你就陪着他老人家一块去吧。”
“是,主子。”
安排好这些,李忻便让两人退下,自己一个人在书房想着如何处理六堂妹李怡与东平伯府的腌臜事。
原是他们府内的事情也就罢了,如今闹得整个京都城都知道这桩丑闻,跪倒了四五个御史,外面如今说什么的都有。可是看下面的传上来的消息,二房母女俩却依旧抚琴吟诗,充耳不闻,若不是大伯母下了禁足令,恐怕这两人定是要招摇到外面去。
李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大伯母出事后不久气得大病了一场,即使是在病中依旧斡旋,若不然,整个魏国公府和她的冠军侯府都免不了被御史们轮番上告。
如今她到了这长安,也不知道自己暗示一番的王十七爷王彦周可到了王氏族中。
太原-王氏
王彦周坐在右侧的圈椅上,是不是瞟一眼坐在上手的老族长。
老族长如今虽然念过七旬,但是红光满面身子骨硬朗得很。从女侯那里出来,王彦周便派手下人打听。不打听还没什么,一打听知道自己堂妹所做的事情,王彦周恨不得立刻跑过去把这个伯父家的堂妹掐死。
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什么人都敢编排!
“彦周呀,这事当真是真的?”坐在上手的老族长很是诧异,“书齐的闺女不至于吧,当初还未出嫁时看着是个挺知礼懂事的姑娘的家,莫非是消息出了错。”
王彦周心里气的不行,但是也知道,自己那个堂妹如何也是正房嫡枝,自己一个外六房的在这“无端置疑”,老族长确实是要谨慎些。
“彦周,你也别生气,老夫也是想弄清楚这事情的始末,你也是知道,如今老夫退下,书齐众望所归当了族长,要是这事情爆出来,定然是要影响整个嫡枝的气运,咱们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就算是事情真是如此,咱们也要准备充分,让书齐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若不然依着书齐的脾气,为了保住颜面,恐怕会息事宁人不愿动他的女儿。”
王彦周听到老族长的肺腑之言,心中总算燃起了一丝曙光。他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朝着老族长一拜,“大爷爷,如今局势艰难,咱们万万不得由得堂妹如此行事,女侯心好不愿意计较也就算了,可是另外两人可是天朝的国君和储君呀,要是由得她这般编排,上面一旦知晓恼怒,这些都经不得细查。”
“真到了那个时候,王氏的灭顶之灾也就不远不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咱们族中还有不少的年轻后生,族长当要为他们多多思考才是。”
期初王彦周确实是有私心,为了自己的生意想要交好女侯,或者收拾一下处处看不起自己的伯父王书齐。可是当他知道自己那个堂妹利用王家的铺子散播那样的谣言之后,他便整日的寝食难安。
编排当今圣上还有太子爷,这是要上天不成?
上天也就算了,为什么用他名下的商铺,王彦周那是越想越气,做梦都恨不得掐死这个找死的堂妹。
如今他是什么也不管了,他供着族中一大半的开销,如今谁要是想要他死,他也要那些人活不成。
“彦周,这些事老夫已经记下了,你也别着急,先回家等消息吧。”
王彦周看了一眼老族长,拱手退下。
待王彦周走后,从里间走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华服,手上捧着茶水。这正是王氏老族长的儿子王启元。
“父亲,三堂弟的女儿做下如此丑事,咱们为何不以此为把柄,让三堂弟让出族长的位置。”
老族长接过茶盏,看了一眼自己儿子,神态严厉,“听了半天你就只想到这个?”
王启元眼珠子一转,“孩儿愚钝,还请父亲大人指教。”
茶盏被搁置在桌子上,一口未饮。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