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燕王世子容璟所言,两列城防司的军队很快就赶到。
为首的将士抱剑上前施礼,“女侯,世子。”
李忻微微抬手,示意免礼。而站在一旁,伸着手搭在李忻胳膊肘的容璟看向另外一边,俨然一副“我不说”的傲娇模样。
李忻无奈,强撑着将戏唱下去。
“刘都尉请起,不必多礼。”
刚说上两句,李忻便咳嗽不止,原本刚擦拭干净的唇瓣立刻又染上紫黑色。
“大人这是中毒了?”
李忻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那人倒是厉害,几经提防,还是中了招。”
“殿下已经将太医院的几位圣手请来,大人要不立刻过去诊治?”那刘都尉建议道。
李忻摇头,这时候她若是去了,几位大人定然先顾忌她的伤势。她虽然中了毒,但是之前好歹服下一粒解毒丸,只是这软筋散倒是厉害,她如今就是没力气罢了。
至于之毒,李忻相信还不至于死人。
“无碍~本侯中毒之事严禁,不可泄露出去。”
“可是大人您……”刘都尉看着李忻靠着墙壁的虚弱模样,只要是明然一看便知道女侯大人确实是出了事。
“我的丫鬟在观中,让她出来。我与她换了衣服,劳烦刘都尉护着她道人前走动片刻。”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刘都尉知道女侯刚到长安城不出几日便被人行刺的时候,害怕极了。
皇宫的安全由禁卫军把守,这长安城的治安由京兆府衙看管,而整个城内外的安全却是由他们城防司管辖。
如今让奸细入城不说,还闹出如此的动静,这要是真的让女侯命丧相扑馆,不用说秋后了,明日他的脑袋便得搬家。
“大人可看见那刺客离去的行踪?”刘都尉派手下前去将李忻的丫鬟找来,自己却在李忻身边询问情况,看看能不能从蛛丝马迹之间拼凑出整个事件的原貌。
要是再能将那个依然逃掉的刺客抓获,那么说不定还能戴罪立功。
“像是朝着平康坊去的,不过此时坊中各个馆内怕是热闹,人员攒动,都尉若是惹怒了此人,怕是又得造出一场灾祸。”
“大人之见应该怎办?”刘都尉很是为难,想着女侯才智过人,既然能够在西北站住脚跟,定然不是个一般人。
“大人不如看住城门,守株待兔。”介于之前与那人“达成的协议”,如今那人无论如何也是要回去交差。
虽然李忻并不想让这人此时被抓到,毕竟她可给耶鲁迦叶备了份大礼,这人若是回不去,这礼可真就没人可以送了。
不过,居然使了如此损的阴招,为了逃生不惜残害百姓。
让此人受些苦也是应该的。
“还是大人想的周道。”刘都尉不禁赞叹,想着之前在相扑馆看到的惨像,若是自己大意在平康坊闹这么一出。
那里的人可是要比这相扑馆多上数十倍,自己这乌纱帽是再也别想了。
倾月看到主子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是雷公藤,主子,若是再稍微多那么一点药量,主子的命就没了!”
马车上李忻笑出了声,“倒是赚了。”
“主子赚了什么?命都快没了。”
倾月撩开衣服检查李忻身上被刺入的伤口,越看越是不敢想,若不是主子事先服用了解毒丹,这哪里还会有命在。
“我中一次毒针换北戎摄政王今后难过的日子,想想便觉得值了。”
倾月一边给主子李忻拔毒,一边埋怨道,“主子同耶鲁迦叶斗了也有好几个年头,咱们慢慢来就是了,为何这次这般操之过急?您要是出了事,侯府怎么办?云州怎么办?家里面还有老爷夫人小公子了,他们怎么办?”
“你放心,既然已经算好,自然不会出事。”
“主子当初算的可有这中了毒针这一条?”倾月抬头问道。
李忻别开脸,“这不是意外嘛,当时我若不当下,中招的可就是荣哥儿了。那孩子还那么小,才十二三岁,这毒如此凶猛,他如何抗的过去。阿爹阿娘怕是也活不下去。”
倾月想不出要主子不救小公子的话来,只好心疼地看着主子身上腰侧早已肿起来的患处。
“这毒最是致命,那人定然是极其懂得药量,如若不然,今日主子就真的得出事了。”
“知道了,这软筋散能否解了?”李忻问道。
倾月摇头,“如今这毒婢只是暂时压制下去,若是擅自对解软筋散的毒恐怕引起毒发,如今只有两个办法。”
“什么办法?”李忻蹙眉。
“一则,等几个时辰后它自然解了。”
“大约几个时辰?”
倾月摇头,“这个不好说,一来要看下毒人的配置,而来也要看主子您身体的情况,不过奴婢猜测恐怕还有的等。”
“二呢?”外面依然月上中天,几个时辰可不得明日天亮。今日这事闹得实在是大,她也没想到居然身份暴露,一堆人翁了上来。
“等回府,奴婢将银针的上的毒研究清楚,立刻给主子配药,想必也就半个多时辰吧。”
李忻摇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必须露面。”
倾月坚决不同意,“主子如今体内毒素未解,根本不宜多加走动,这要是毒入心脉,就是能解那也回天无力。”
“所以你替我去吧。”
“……”倾月瞪大双眼看向主子李忻,然后摸摸李忻的前额,“您莫不是在说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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