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武看了前方一眼,略一沉吟,便道:“令一号二号弗朗机炮瞄准右起第一艘船,自由炮击一个基数,叫他们都瞄准了打。”
早就憋足了一股子劲的大号弗朗机炮手一听这道命令,一个个都是喜形于色,立刻就忙活开了,隔三差五就实弹练习打靶,一个个早就没劲透了,如今有活靶,而且还是自由炮击,怎不叫他们心花怒放?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炮声随即在海面上回荡开来,“打中了,打中了一艘!”一个炮手兴奋的喊到。
一排长王带福急步上前就是一脚,“火炮复位!”说着便高声骂道:“看清楚,是打中了中间那艘!还好意思喊,老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赶紧的,第二轮炮击!”
挨了一脚的炮手这才留意到是误打误撞击中了中间的那艘船,登时脸上就火辣辣的道:“是,火炮复位!”
不得不说,弗朗机炮的炮击频率真不是红夷大炮能够比拟的,短短不过十数息,第二轮火炮的轰鸣声又响了起来。
胡万里捂着耳朵,张着嘴,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那几艘沙船,确实是打中了,而且是正中主桅杆,在弹丸巨大的冲击下,那桅杆就象一根稻草似的斜斜倒了下来,船上的人员东躲**的乱做一团。
见这情形,刘思武亦是一笑,暗道了一声侥幸,海上风浪大,火炮瞄准不易,不管是瞄准的还是误打误撞的,头一轮炮击能够命中一炮,就是撞大运了,这也是他下令集中火力打一艘船的缘故,王富贵船上可就没那么好运了,第一轮炮击全部落空,都打在对方的后面,他倒是不骄不躁,静静的观看着。
两艘船上十几门大号弗朗机炮比赛似的一门比一门打的欢,六艘沙船前后不时腾起老高的水柱,看着这情形,贺阳盛保的脸色登时就跟刮过的骨头一样,惨白惨白的,瞧着让人渗的慌,火炮他不是没见识过,但一艘船上有如此多大威力的火炮,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这是海商还是大明的水师战船?他不由有些恐惧,不会,短短几年时间,大明水师不可能变的如此恐怖!几年前,在大明宁波为争夺对明贸易的利益他们大内氏在大明烧杀劫掠,跟大明的水师不是没有交过手,对方完全是不堪一击,这才几年时间?大明竟然就有如此恐怖的战船?
杉武近江同样是看的目瞪口呆,从来未见过,也没经历过这种恐怖的情形,他心里充斥着无比的惊恐,稍一迟疑,他才道:”阁下,离着对方还有半里远,就有两艘船被击中,阁下,咱们损失不起,转航吧。”
“逃?”贺阳盛保看了一眼船队四周不断腾起的水柱,微微摇了摇头,道:“在如此密集的火炮前转向,只能死的更快。”说着,他一咬牙,恶狠狠的道:“已经没有退路了,冲上去,咱们还有一战的机会。”说完,他“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刀,向前一指,高喝道:“冲上去!”
话声才落,接连两声沉闷的撞击声在他耳边响起,侧首一看,他立时就惊出一身冷汗,左边的一艘船碎木四溅,人影横飞,右边船舷已被打烂老大一片,甲板上也是破烂不堪,速度一下就慢了下来,他不由恐惧的喝道:“冲,冲上去!冲到船下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