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川睛元怕是不会来了。”胡万里扫了三人一眼,才道:“宁波争贡”之役。罪魁祸首——细川家派出的贡使可还在?”
堺港一众商人对当年的“宁波争贡”之役可谓是耿耿于心,个中的详情也是知之甚清。而且这事,真要细细追究的话,堺港的商人也脱不了干系,听的这话,岛津叉三郎忙躬身道:“阁下,细川家派出的贡使鸾冈端佐、宋素卿皆已在明国伏法,逃回日本的,唯有大内氏的家臣宗设谦道。”
微微沉吟。胡万里才道:“贡使既已伏法,细川家这些年也是风云变幻,是否去人已无意义,不过,我派去京都的人必须安全接回来。”微微一顿,他才接着道:“愿意去大明京师朝觐的京都的大臣最好也能接来,有你们天皇认错的诏书更好。
你们天皇虽然已是傀儡。但大义名分仍在,他对就“宁波争贡”之役道歉,将极大的促成对日朝贡贸易重新开启。”
岛津叉三郎往来京都频繁,对于京都的情况了如指掌,日本皇室的财政都是由幕府提供的,一年也就六百余贯。根本就难以养活皇室成员和宫廷官员,这些年幕府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钱供给皇室。
皇室为了生存,可没少干卖官的事情,而且还买天皇的亲笔字。这在京都不是什么秘密,可谓是人尽皆知。这些年空筒子官也难卖了,而幕府也是名存实亡,花钱绝对可以买到后奈良天皇的道歉诏书,更何况“宁波争贡”之役本就是日本的错,道个歉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岛津叉三郎微微一躬,道:“阁下,既是如此,在下愿意再亲跑一趟京都,争取后奈良天皇下诏遣使前往大明京师。”
见他如此识趣,胡万里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了,不过,咱们在日本不便久留。”
“阁下放心,五日,五日时间就足够了。”岛津叉三郎躬身道:“另外,阁下也无须亲去大内氏的山口城,如今村上水军已经投降,只须休书一封,大内家完全可以从濑户内海赶来。”
胡万里微微点了点头,道:“这法子好,两不耽搁。”
“如此,在下先行告辞。”岛津叉三郎说着便是行礼起身,东归次郎、汤川二郎也跟着起身告辞。
出的帐篷,汤川二郎望了停泊在海湾中密密麻麻的战船一眼,轻声道:“缴获这么多战船,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卖......。”
“还有俘虏。”东归次郎接着道:“堺港若要组建水军,立时就能形成规模。”
“复开朝贡海贸才是头等大事。”岛津叉三郎一边快步而行一边说道:“如今淡路水军只是投降,建立水军之事,还是先看看明人如何处理这些俘虏战船再说,真要发卖,绝对要通过堺港。”
不到一个时辰,当胡万里悠闲的散步回来,李健就匆匆迎了上来,含笑道:“少爷,所有的战俘和缴获的战船就统计了出来,战俘总计七千五百余人,战船二百四十三艘。”
“这么多?”胡万里含笑道:“这些俘虏能不能卖十两一个?”
“怕是有些难。”李健轻笑着指了指静静的坐在沙滩上的大片俘虏,道:“少爷,您看那些个俘虏,没多少精壮的,也不象是久经训练的。”
“一个成年奴隶,最少也要十两白银。”胡万里含笑道:“可不能低于这个价格,谁家的俘虏最多?”
听的这话,李健不由一笑,这倒是,大明的奴隶价格可不低,他当即便回道:“回少爷,安宅、村上两家俘虏和战船最多,占了一半还有多。”
“将他们两家的家督以及家臣家将都带来。”胡万里含笑道:“这两家水军都是打劫起家的,不知道家底厚实不?另外,派人去将足利义维叫来,跟他了解下这些个大名的底细。”
不多时,村上义忠、安宅定方一行人便被带到胡万里跟前,胡万里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扫了众人一眼,才道:“村上氏、安宅氏分开站好,家督站在最前面。”
村上义忠没料到明人首领居然是一个儒雅的书生,当即上前深鞠一躬。道:“在下村上义忠,村上氏家主。谢阁下手下留情。”
听的翻译,胡万里却没理他,而是看向李健,随意的问道:“村上家是多少俘虏,多少战船?”
“回少爷。”李健忙回道:“村上家应该有俘虏一千六百二十六人,战船六十五艘。”
“说吧。”胡万里这才看向村上义忠,道:“拿多少白银来赎。”
听的翻译,村上义忠、安宅定方两人都是一喜。对方果然是只要银子,微微沉吟,村上义忠才谨慎的道:“阁下,村上家没有存银,最多也就能够拿出五万两白银。”
五万?按大明的算法就是二万五千两?胡万里斜了他一眼,道:“你们村上水军的帆别钱是十抽一吧?收了这么多年的帆别钱,而且没本钱的买卖也没少做。就这么点家当?五万?你当东兴港找你打秋风呢?”
说着,他一指村上义忠道:“拉下去砍了!”
一听这话,两名护卫队兵丁马上冲下去,架起村上义忠就走,这架势,做惯了海盗的村上隆重是太熟悉了。不用听翻译他也知道拖下去是什么下场,当即喊道:“家主,没银子可以着大内氏借!”
村上义忠也吓了一跳,不等翻译完,他便挣扎着道:“阁下。价钱好商量。”
胡万里一摆手,指着村上隆重。道:“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