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给你的药膏你放哪里了?治外伤的那个,青山叔和白部长都说好的那个。”
“我都给你拿过去了吧。”北冥道。
“我又还给你了的,我有青山叔给的点鸳鸯就够了,”梵音找了半天,脸色有点微红,转过身问道,“你放哪里了?我没找到。”
北冥耸耸肩道:“不记得了。”
“真是的,以后你的东西都放我那里好了,给你也会被你弄丢!”
“好啊。”北冥笑眯眯地看着梵音。
“我去给你把点鸳鸯拿过来,你等下。”梵音刚走到北冥身前,想起了什么,便问道,“你什么时候动身?”
“今晚。”
“这么快?”
“夜行加密山比白天好,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加密山不安稳。”
“那你要再睡一会儿吗?我这就出去,不打扰你了。”
“梵音。”
“嗯?”
“你自己在菱都注意安全,我很快回来。”
“我知道。我在菱都能有什么事,你自己才要千万小心知道吗?不要仗着自己身手好,就有恃无恐。遇到麻烦也不要硬拼知道吗?”梵音自然知道北冥做事稳妥周全,可她还是禁不住嘱咐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赶紧睡一会儿吧。”说完,梵音便要离开。北冥往旁边侧了一步,挡在她面前。“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梵音问道。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北冥问道。
“有半年了吧,突然问这个干吗?”
“我等一下就走,你不应该陪陪我吗?”北冥直直地盯着梵音看。
“啊?”梵音睁圆了眼睛,一脸木然道,“我陪陪你?陪你说话吗?”
“你都半年没见到我了,就一点都不……”北冥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梵音眉尖微蹙,想了想,这话似曾相识,是谁经常和自己说起过同样的话呢。片刻,梵音便想到了,是崖雅。崖雅经常埋怨自己出门公干,很想自己,平日里军政部没人陪她。想到这,梵音又看了看北冥,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和崖雅一样,想让自己多陪陪他们,毕竟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大约就是这么回事。
梵音便张口道:“那好吧,我留下来陪你,但是你现在就要躺在床上去睡觉了,可以吗?我去把灯给你关上。”
现在换做北冥搞不明白了,纳闷道,“你?”
“嗯?你不是让我陪陪你吗?”
“是,是没错,可是……”
“崖雅从小就喜欢让我陪着,没想到现在你也这样了,小孩子怎么都这样。好了,不说了,你去躺着,我在沙发上坐着休息,陪着你,可以吗?”
“小孩子!你怎么陪她?”北冥别扭道。
“崖雅吗?”
“嗯。”
“每次我出远门回来,她就嚷嚷着要我晚上陪她一起睡觉,没想到现在你也这样了。”梵音原本想笑话北冥这个大男孩也喊着让人陪,可话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太对,立刻抿住了嘴。北冥听到这里也是一愣,自己原本藏着的温柔心思被人突然触碰到,瞬间变得小心起来。两人都停止了交谈,空气仿佛都在这个时候偷偷躲了起来。
“那个……”两人又是一同道。话刚出口,便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两人瞬间又紧张起来,心脏都在扑通扑通地跳。
“你留下陪我。”北冥很快定了下神,语气变的自然温热,眼神中带着十七岁男孩的纯粹和坦率。
“好。你快去睡一会儿,不说话了。”
“我和你一起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就好。”说完,北冥已经走去坐在了自己卧室的沙发上。
梵音没有再去催促他,而是安静地帮他关上了灯。她轻轻走到他的床边,给他拿了一张绒毯,又轻轻地替他盖在了身上。自己跟着安静地坐在了他的旁边,刚要合眼休息,便被北冥扯了一把。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挨在了一起,绒毯也被北冥一起盖在了梵音身上。
梵音透着星光看着北冥,他的呼吸又沉又稳,已经睡着了。梵音笑着,也在一旁合上了眼睛。之前因为忙碌便不觉疲倦,实则她与北冥一样,都是年前赶回菱都,今日又是在和修弥角斗完,在狱司阴冷的囚牢室里困了大半日,身子早就乏了。现在两人裹在温暖的绒毯里,梵音一下子放松下来,很快的睡了过去。
不经意间,梵音把头倚在了北冥的肩膀上,沉沉地睡着。北冥缓缓张开眼睛,侧头看着身旁的梵音。不一会儿,他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手小心地捧着梵音的头,把她平放在沙发上,自己安静地离开了。
北冥深夜赶往辽地,谁也没有打扰,守门的侍卫甚至不曾察觉他曾经过。当他刚刚迈出大门时,只觉衣兜里动了一下,他伸手拿出信卡,看见上面写着一行字:路上小心,等你回来。
北冥回过头去,看着军政部高处的窗户,面带笑意,招了招手,回道:知道了,睡吧。之后他便消失在静谧的夜里。梵音看着窗外,又看看信卡,转身回去,躺在了刚刚的沙发上,盖上绒毯,合上了眼睛。
那一日姬仲从狱司回来,心烦气燥,他并没有从裴析和第五梵音口中得知更多有关修弥的事情。然而这个修弥失败的举动,竟让东菱国三大部军政部、聆讯部、狱司统统得到了他的消息。不仅如此,那声狼嚎夜丧对菱都的震慑,简直就是直接挑衅他的权威。姬仲为此愤怒不已。一但此事三大部委查下去,定会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