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析来到石阶最底层,三面墙壁,无一通道,裴析从风衣兜里拿出一个环状手铐形的东西。乍一看像锁骨匙,可再仔细分辨,这个灵器附有的特质与锁骨匙并不相同。
裴析拿出灵器,张开手掌,握于掌心,按到尽头的墙壁上。只见那灵器瞬间抓附在岩壁之上,倏地向内紧扣压实,一股强大灵力从裴析的身体直传灵器之上,“空”的一声沉响,灵器向岩壁内发出巨大灵力波,朝着岩壁深处四散开来,那岩壁表面被震得掀起一层雾浪。
片刻,岩壁被分崩瓦解,巨大的岩石朝着四周碾压而去,硬生生在这无垠地底开出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黑暗中,裴析向甬道内走去,地底的温度阴寒至极。此时他的脸已和这岩壁变的同一颜色,青黑一片。
裴析走了片刻,停了下来,他立在原地不动。转身往另一边走去,他在黑暗中潜行着,呼吸变得细小谨慎,只觉胸腔憋闷难过。
最终他停了下来。四周漆黑不可视物,他拿着手中的灵器,抬手一放,正好卡在一堵岩壁上。他轻轻扭转,只听“咔哒”一声,对面岩壁好像被打开了。裴析转过头去,被打开的地方只有面门般大小,是个暗窗。裴析偏过头去,身子未动,暗窗里面有那一点光亮,照得里面能看到一点虚影。
只见有个东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有没有听到暗窗被打开的声音。裴析定在那里,过了好久才挪开步子,往窗口走去。他走到窗口对面,往里看去。一股恶臭血腥朝裴析涌来,裴析恶心的顿时伏下腰去,呱呱呕吐起来,然而他的胃里空无一物,呕出的只是酸水。
裴析脱力地靠在狱门边,穿着粗气。过了半晌他才贴着狱门勉强站起。他的眼睛刚刚离近暗窗,忽见一只巨大的莹绿色瞳孔正贴在暗窗内朝他看来,哧糊的脏污扒满了瞳孔四周。裴析吓得嗷的一声,退开来去。
那牢里的大物,用眼珠往外使劲看着,它的莹绿色眼珠上蒙着一层灰膜,已经瞎了。只是听到门外有动静,才爬过来张望。
裴析坐在地上,用皮鞭朝窗口挥去,因为害怕,鞭力绵软,未挥到狱门就已经掉了下来。裴析从手腕上卸下一个手环,朝狱门扔去,暗窗瞬间就被紧闭。裴析颤抖地爬起来,从狱门上拿下他的锁骨匙。转身离开地牢。
就在他来到五层地牢出口时,他往旁边的一个牢穴看去,停下脚步,打开牢门,里面有具歪七扭八的白骨。裴析看着那白骨,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变得比先前都有了底气。
“我可不会像你一样。”说着,裴析狠狠关上牢门,往牢穴外走去,直奔石阶之上。
裴析走了半晌,回到房间。关上地牢入口的石板,又重新把海老鼠的笼子放回原位,地牢的入口处。待这一切做完,裴析已疲惫不堪,可仍旧僵直的坐在椅子上。他合上眼,预备休息会儿。
忽然,裴析睁开双眼,快步往门口走去。他站在门前,凝眉看去。“有人进来过!”他心里暗道。“不可能!”裴析猛地打开房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人,正是连雾。
“你怎么在这!”裴析愠怒道。
“总司,您让我整理的数年来狼族袭人的案件,属下刚刚整理好,就赶快给您拿来了。打扰您休息了,属下失职。”连雾也是一脸吃惊,忙低头解释道。
“你过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刚才敲门您没开。我想等一下,您可能就过来了,属下就一直没走。想着您要是忙完,传唤我,我正好在门外候着,快些。”裴析平日都无休息,属下有事汇报他随时都在,连雾这般说来也确实没错。
“知道了,你放下东西回去吧。”裴析道。
“是。”连雾进屋把一摞卷宗放在裴析的办公桌上,转身离开。
等关上门,裴析盯着连雾刚刚走过的地面俯身看去,干净至极,绝不像有人进来的痕迹,可想而知连雾的追踪术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刚才真是他进来,裴析也不可能发现。
这段日子他太累了,没等他翻看卷宗,就倒在办公桌上昏昏睡去。睡前还想到刚才那细作说的话“他有一个儿子。”
“胡扯!”裴析念道,彻底失去了意识。
东菱,北境,距离镜月湖三十公里外的野坡上躺着几具尸体。尸体上有多处伤口,看状是被灵力所伤,伤口参差撕裂,大量鲜血涌出。其中一具尸体,没有伤口,但浑身上下已是枯槁,像被焚烧过,尸体表面干燥龟裂。这几具尸体的衣服上都有一个标志——四分部。
“噌噌噌!”东菱军政部的警铃在午夜骤然响起。震得值夜官兵身形一晃。
第五梵音从床上猛然坐起,悬在她壁灯旁的警示灯频频闪出异光。梵音拿过军装迅速套在身上,穿戴完毕,转瞬走出房门。
走廊上,三分部部长赢正,军机处部长南宫浩,灵枢部部长白榥,都齐齐往会议室快步去。
众人来到会议室门前,大门敞开。主将北唐穆仁和副将北唐穆西已在里面。少时,佐领木沧也从军政部大楼外来到会议室。
众人无多言语,按序入座后便看向影画屏。只见影画屏那边四分部部长北唐持面色凝重,嘴角紧闭,双拳紧握,横眉竖起。
“人到齐了吗?”北唐持在影画屏那边开了口,略显不耐。
“到齐了,阿持你讲吧。”北唐穆西道。
“本想和你俩说一声就行了,非得劳师动众叫上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