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主的影像冲过来的那电光火石的一瞬,北冥抬手侧身便挡住了梵音的身体,梵音整个被他拢在了身后,他已是双拳紧握,眼若冰寒。只见梵音用手扶开了北冥的手臂,对着影画屏道:“你的手指骨骼变得僵硬,瘦形,指甲也长出些许,发青非红。”
听罢,灵主又抬起手看了看,也许是因为借助北唐持的身体,灵主发出嘎支的怪声:“厉害,我自己都看不出来,你隔着屏幕却看到了。”灵主盯着梵音,眼睛一转不转,“我们认识?”梵音一言不发,北冥未离她半寸,“你,”灵主犹疑道,“不是东菱人,九霄人?”
“灵主,要见我,留好我弟弟的命。一族之主,别食言。”北唐穆仁开口打断了灵主想要探寻梵音身世的言语。
灵主回过头,再次看向北唐穆仁:“你还有筹码威胁我吗?不过,你刚才说的话,中听。一族之主,我现在不屑杀他。”
穆仁抬手便要断了影画屏的影像。
“等等。”灵主再次开口,转过头来看向梵音:“我问你的话,你还没答,我们见过?”
“见过。”梵音淡淡道。
灵主略作遐想,突然笑了起来:“真像!真像!我怎么这么快就忘了!”灵主歪着头,想把梵音看的更清楚些,“你和你死去的老子一模一样啊!我当第五逍遥绝了后,没儿女呢!正好和他老婆一起上了路。”说罢灵主便从北唐持的喉咙里发出嘎嘎的笑声。
在场众人皆被激出腾腾杀意。冷羿更是不知何时已来到梵音身边。莫多莉用难以形容的恐惧看着灵主,而目光最终又落到了梵音身上。只有胡轻轻,事不关己般,只看着北冥。
梵音身子猛地一震,像被捏碎了一般!她咬着牙,咽下那口足以让她暴走的气息。她沉默地看着灵主,像是那魂已经定住了,千百次的排练终于奏效了。
殊不知,在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夜里,第五梵音无法停歇地预想着再与灵主见面时的场景。千百种厮杀的场景在她脑海不停重复,几乎遏制了她全部的思想和生命。她痛苦又期待这一天早点到来。
直到今时今日,她几乎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所有暴怒的情绪。在这千百个日夜里,她明白过来,失控会让她痛苦不堪又毫无裨益,只有死寂一般的镇定才能让她再次面对杀母杀父杀友的血海深仇,再次面对灵主。
灵主对她的镇定也是意外,不过他不在乎,继续道:“你这双眼睛长得真好,要是给了我,就更好了。”灵主话音未落,北冥已扬手而出,欲打碎影画屏。忽的,梵音扑住了北冥的手臂,一把抱在怀里,紧接着大声喊道:“持部长!住手!”
与此同时,就听影画屏那边,北唐持的声音从自己的身体里强制发出,似是拼劲全力要冲破这躯体的禁锢。“持部长!住手!”梵音再次大声喊道。她看到了,北唐持的意识已在自己的身体里再次觉醒,他要自毁以灭灵主。“快停下!”梵音强烈制止着,已推开北冥,冲向了影画屏。
她清楚地记得,当年父亲就是用了类似的灵法,想与灵主同归于尽。但是灵主的灵力似散而聚,强大无比,不可能一同剿灭。父亲因此牺牲掉了生命。梵音知道,北唐持的灵力尚不能超过父亲,就更不可能毁掉灵主,只会枉送性命。
就在这时,四分部外边传来了厮杀的声音。北唐持几欲僵持,灵主被北唐持控制在了自己的身体内。所有人屏息凝视。只听北唐持道:“妈的!跟我一起去死吧!”话音将落,北唐持周身突然聚集起强烈的灵力,震得长石桌,石板地,瞬间蹦碎,白光耀眼。
霍地,白光急放紧收,一股黑郁的灵力从北唐持体内挣扎释放,原本暴走而出的皓白灵力被挤压得所剩分毫,霎时被暗黑之力吞噬。北唐持的声音、躯体彻底被淹没在一团黑郁灵力之下,再难喘息。
“北唐!你救不下兄弟第五逍遥!也救不下自己的亲弟弟!”随着一阵咆哮呼和之声,灵主携着北唐持的身体消失在四分部内。梵音呼吸轻喘,像是活了过来。
四分部外的厮杀声也终于从一片混沌隔离中冲过过来。
“部长!”对面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
“严冲!”北冥叫道。只见一个三十多岁,怒发冲冠的男人出现在影画屏对面。
“本部长!”严冲道。“我们部长呢!灵魅刚才用灵力阻挡了整个四分部的大门,我刚带战士从外面冲过来。我们部长呢!”严冲着急道。
“严冲,外面到底什么情况,慢慢说。”北唐穆西道。
“副将!”严冲这才看清楚,影画屏对面满是军政部的人。“主将!”
“北境怎么样了?”主将道。
“北境现在还安好,没有异动!”严冲话落,众人舒了口气。
“你跟阿持去了镜月湖,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告诉我。”穆西道。
严冲快速地说了事情经过。原来他和北唐持一起去了镜月湖,起初两天没有异样,直到第三天,他们在冰湖面上遇到了灵魅狙击。但是灵魅人数不多,都被挡了下来,只有一个士兵受伤。北唐持见约定时间快到,就带着受伤的士兵赶快返回了四分部。如果被灵魅伤到的断口不赶紧医治,轻则断口永不缝合,截肢削肉,重则送命。
然而就在离开镜月湖时,北唐持突感身体不适,受伤的士兵也牺牲了。北唐持行进的速度愈发变慢,以至于他没有给军政部按时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