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梵音不解,从前也不曾听她叫过自己姐姐,也许是没有机会吧。看她吞吞吐吐的,梵音没打算奉陪。姬菱霄再次开口:“姐姐,北冥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他还没回来吗?”说完,姬菱霄连忙垂下了眼帘。
“北冥哥哥”梵音脑海中划过一念,随即说道:“他还没有回来。”
“那北冥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姬菱霄话语稍急,梵音看出她的迫切,即便听不到,那眼睛却足以两用。
“大约年后吧。”
“年后什么时候?”
“年后,”梵音微顿,“我也不太清楚。”
“哥哥没告诉你吗?”姬菱霄换了称呼,直唤哥哥。
“他没有。”梵音说着声音有些发飘,“哥哥”,她听她这般称呼他好像还不太习惯。正确来说,她没听她这样称呼过他。原来是这样,梵音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原来他们这般相熟亲切。梵音见她不再说话,便开口道:“还有别的事吗?”梵音不是个自来熟的人,她准备去别处走走看看。
“他还要很久才回来吗?”姬菱霄继续小声地重复道。
梵音不好不答:“我也不太清楚,你找他有事吗?”
“我想他了。”
直截了当。姬菱霄就这样当着丝毫不相熟的梵音的面,毫无避讳的好似娇羞般地直接说了出来。她终于等到梵音自己问出了口,心里盘算着得意高兴。
梵音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面不改色。她完全没有料到姬菱霄会这样说,毫无顾忌。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只觉有些尴尬,非常尴尬,她们并不相熟。但看着姬菱霄殷红的脸,流转的眼,紧咬的唇,也知道她是在对自己这个“路人”吐露心声。她应该说些什么吗?梵音心里想着,却真不知道能说什么,她嗓子眼儿发干,直想咳嗽。
“第五姐姐。”
“嗯?”
“你真的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真的不知道。”
“我已经半年没有见过他了。”姬菱霄捏着自己的裙角,霍地抬起了眼直直看向梵音的眼突然道:“你想他吗?”
“我?”梵音被这一问怔住了,后又脱口而出,“我没有。”
“那就好,只有我一个人想他。”
梵音自觉自己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她在干什么?她在听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女孩,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人的姬菱霄表达对北冥的某种感情。而这个女孩无意识地一直在对自己倾诉。梵音有些混沌。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梵音终于回过神来,这件事确实和她没什么关系,她真的想要去别处逛逛了。
“等等,姐姐。”
梵音觉得有些无奈了,她认为这个话题已经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但她还是站在原地,礼貌地没离开,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冷了下来。
姬菱霄忽然感到有些忌惮眼前这个人,她显然不明白为何她说了这么多,梵音却无动于衷,这不是她预期的。她完全摸不到梵音的脉象,可她仍旧要补上这最后一句:“第五姐姐,你千万别把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告诉北冥哥哥,好吗?”姬菱霄眼神里透着羞怯,又像是在对着面前比她大四岁的“第五姐姐”撒娇。
“好。”梵音转身离开,姬菱霄目送她走出几步,便转身回到暖和的大厅里。其实她不知道,她这一连串的突如其来的发问早就毫无防备地震动了梵音的心。
梵音独自走着,早就忘了刚刚要去找乐子的想法,她漫无目的走着,国正厅的后花园硕大无比,比军政部的还要大。最远处是国正厅的尽头,近百米高的陡立崖壁,越过崖壁之后,那边就是海角天涯,大浪滔滔。国正厅地处菱都最南面。只是这百米崖壁任何人物都无法逾越。千百年来,国正厅世袭东菱国祖上留下的强大灵法,护御国都。
先年是由三位灵法极盛之人在国正厅海角之南的崖壁上布下的防御结界,可抵御一切外敌。随后他们分别担任了国主,军政部主将和聆讯部总司一职,开创东菱国。也只有现任这三大员才知晓破解屏障之法。
梵音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崖壁高墙边缘,这里有国正厅侍卫把守,国正厅拥有自己的侍卫数千人,个个灵法超群。守班的侍卫见梵音过来,却也没有阻拦,军政部二分部部长,他们还是识得的。
梵音站在崖壁高墙边,一动不动,像是在听外面的海浪声。她站了一会儿,想回部里了。每次当她胸口闷闷的时候,她都想回军政部,而不是崖雅和崖青山的家,虽然那也是她的家。这些年,梵音失去了很多感情,看着若无其事,却总有一层屏障蒙住了她的心,难过说不上,高兴时也高兴,可总也彷徨。
闪念,她突然不想回部里了。她呆呆地站着,腿上像灌了铅,该去哪呢,她不知道。
“干什么呢,一个人在这里傻站着。”一个极附磁性的少年声音从梵音身后传来。
梵音背对着他,登时睁大眼睛,回过头,那一刹那间,她还来不及看清,可她却仿佛听到了他在说话!
“你……回来了。”
国正厅的新年晚宴热闹非凡,各种节目餐饮层出不穷。大家开心地畅聊把玩着。
国正厅正门外的阶梯下,六十名守卫分开两列一字排开,精神抖擞地站立着。冬季的天虽寒,但对于优秀的士兵却是无碍的。更何况现在广场外挤满了人群,各色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