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之内,董明的家里开始变得热闹,倒不是客人多,也不是家有喜事,而是,家里对前排空着的两间小房开始了改造。
两间小房是留作临时招待亲友的房间,事实上,招待功能几乎没有利用机会,来家中偶尔短住几天的,除了表妹刘小晶外,似乎再无他人,并且,刘小晶每次都喜欢与董梅挤到一处,因而,这两间小屋的存在价值几近于零。
这两间小屋分里外间,里间摆了张床,还配了简单家具,而外间几乎完全闲置,改造的目的是要使这两间闲置的房间适应养菇的条件。
改造工作一经开始,除了将两间屋内本不多的东西清空之外,便是要在两间屋内搭起两个火炕,以方便冬季养菇的采暖。
于是,家里开始准备大量的土坯,这些土坯一尺多见方,是用山中采来的粘土配以稻草拖成。这些土坯并不需要完全干透,便可以用以砌成火炕,话又说回来,在闷热的夏季,想将土坯完全晾干并不容易。
家里从采土到拖制土坯,大约用去了一周的时间,然而,只晾了一晚,便因为下雨,不得不全家行动,将土坯全部转移到了屋内。
没有干透的土坯,照样可以用来盘炕,爷爷与父亲齐齐上阵,加上母亲奶奶,还有董明等小家伙的帮衬,经过一天的奋战,两个房间的火炕,便宣告完工。
用来养菇的火炕,搭起来没有太多讲究,两个房间各配了灶眼,火炕刚一完工,便又是一整天的烘烤,按照爷爷的说法,天太潮,火不足的话很难把火炕烤透。
这些天来,董明一直在与家人忙活着小屋的改造,村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关注得自然也不算太多,甚至妹子董梅的事情,也似乎被家人淡忘。
然而,突然间大喇子带来的消息,让董明心中猛然一惊。
“你是说,董新中提前了将近一周前往陇西,他怎么走得那么急?”董明惊异地问道。
“还不是他与董新阳闹得太不像话,据说两人还动了一次手,所以董新中他爸不得不提前送他离开,在康宁给送上了火车,唉,可怜的董新中,从康宁到陇西的皋城,要坐三十多小时的火车,连个坐票都没买到。”
“过路车本就不好买票,又赶上了暑期高峰,没有票也挺正常,但是,他去了那么早,到了学校之后,到哪里落脚呢?”董明若有所思地道。
“谁知道呢,听说这还是董新中极力要求提前走的,想必他也会有办法,再说,家里人对他与弟弟之间的摩擦早就烦透了,没费多少劲家里就让他出发了。”
“哎对了,我看着前两天你家的鱼卖出了不少,早先听着家里人讲,今年收鱼的行情不太乐观呢!”
“不是卖出了不少,是全卖了,听我妈的意思,收鱼的价钱太低,没赚到多少,跟白忙活差不太多,这还是许多家不急着卖,才能卖出这个价钱,我爸说了,家里只有一个箱子,犯不着继续慎着,如果把鱼留到年底,多投的饵料又要两千多块,鱼还不见得增膘,对了,你大伯家好像没准备急着卖呢。”
“大伯家里的事情,要全听大婶的,大伯从不敢有啥二话,现在也就是爷爷偶尔过问一下大伯家的事情,我爸都很少去问,从养鱼不到半年,大伯的脾气好像变得更坏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养鱼是好事还是坏事,希望别出啥大篓子,能安生一点。”
董明与大喇子说起话来很随意,他们与大伯家的紧张关系村里人明镜儿似的,哪怕董明不说,也没谁不清楚,因而,他说起话来,更没有什么忌讳。
“估计是鱼饵料的事儿闹的,我们家以前也用永禄叔家的饵料,后来发现建波叔家的用起来效果也不差,关键还便宜,我妈当即就拍板决定改用建波叔家的东西,但你大伯家,唉,咋说呢,他们几家没换多半是掬着村长的面子,但是明里吃亏的事情谁也不会答应,就联合起来要求永禄叔降价,据说当时你大伯冲在了最前头,价格虽然降了下来,但是之后永禄叔跟你大伯小摩擦不断。”
董明听着这些事情心里就是一阵腻味,大伯此人心眼儿小,看似很精明处处算计,实际上,却精明不到点儿上,小事算计大事糊涂,需要得罪人的时候还被别人拿来当枪使唤,都不知道该咋说他好了!
“有没有注意到董老师回没回到村里?”董明不想再谈及大伯的事情,同时,他回家一周多的时间,也没有听到董老师的消息,随口向大喇子问道。
“没听说董老师回来,但估计也在这几天之内,虽然董家沟子小学开学要到月底,但我们采石峪镇中跟你们县中在同一时间开学,淑芬要去上学,周末之前怎么也得回来了吧!”
“哎对了,我前些天听二喇子讲过,与去槐树岭小学相比,他似乎更乐于回到村里上学,这是他随便一说,还是确有此事?”董明忽然心头一动,联想到了妹子董梅的事情,他仿佛记得听二喇子说起过,现在不太喜欢槐树岭小学,似乎对那边还存有了一点怨念。
“他是这么说过,听他说,以前他同班一起不错的同学,在他回去之后,都挺排斥他的,而他的新同学,知道他是留级生,更不愿意跟他往来,搞得二喇子,有一段时间都有了退学的打算,现在好了,董老师又要回村任教,二喇子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别提多兴奋了,也不再提退学那茬了。”
果然!董明心里突然变得沉重起来,看似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