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起,公羊家的茶庄和常家的茶庄开始大打出手,一切都如郑庭韵和齐良所料,两家不断压低茶叶的售价,甚至慢慢的低于了采买价。
公羊轩刚开始做买卖心里有些发慌,可郑庭韵不慌,一见常家有让步的意思不再跌价,立马找公羊轩商量其他买卖的事宜。
同样的路数,同样的法子,只不过其他买卖,他郑家日后只占一成,一下又是几千两下去。
被公羊轩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搞,常青松都有点不知道这小子要干嘛,思来想去他应该是找到了靠山,想要把自己的买卖给逼垮。
这时候冲动明显不是明智选择,常青松派了人日夜盯着公羊轩和公羊明,想要找出他们身后那靠山到底是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哪知道靠山还没找到,先出了一件大事,常家在庙吉镇有个茶仓,这茶仓就在他们常家的一间茶铺里。
各个镇上十来间茶铺,就这么三间茶仓,所有采买来的茶叶都会分散放在这三个茶仓里,哪里需要补货了,知会一声会派人送过去。
就是这么重要的一个茶仓,被烧了!
一把火那是烧得一点不剩,别说茶叶,整个茶仓连带着茶叶铺子和茶楼都被烧得一点不剩。
损失惨重是肯定的,但那只是损失一些银子,要命的是这一场大火死了两个伙计不说,连累边上一家四口也葬身了火海。
茶庄烧了官府不一定管,损失的又不是他们的银子,最多就是琢磨琢磨怎么失的火。
可一下子死了六个人,衙门就不得不管了,这事不查清楚,上头肯定会以办事不利来追究的,到时候知县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很明显这火不是过失引起的,常青松知道,公羊轩也知道,可他们都不知道这火是郑庭韵找人放的。
一个不知道公羊家的靠山就是天天来找自己喝茶谈天的郑庭韵。
另一个不知道那正人君子的郑庭韵会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根本就没想过他会去放这一把火。
有这功夫来找他谈买卖做什么,直接把两家的茶铺烧了,不就完了么。
要说这齐良走的棋弯弯绕绕,一时之间让人根本琢磨不透。
官府去那被烧毁的茶仓找寻佐证的时候,发现了一块玉牌。
那玉牌被烧得漆黑可问题不大,玉牌没有碎,在水里洗洗干净依旧能看出这玉牌上到底刻得是什么。
赫然醒目的公羊二字让知县火冒三丈,派了几个衙役捕头立马将公羊明和公羊轩抓捕了回来。
不说别的,公羊这个姓非常特别,别说庙吉镇就这么一家人家,放眼天下也不一定有多少姓公羊的。
公羊府中,爷俩还在为常家茶仓失火的事拍手叫好,捕头带着枷锁就来铐人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喊着冤枉的被押回了衙门,他俩自然冤枉,事不是他们干的,玉牌也不是他们的,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事。
只听几个捕头说他们公羊家纵火杀人,佐证确凿,稀里糊涂的就给押进了大牢里。
两人自然是不服气,这不是要冤死人嘛,在大牢里又嚷又闹的,被白打了一顿不说,饿了他俩快三天,头晕眼花的就给提审了。
要说这知县也是听了不少郑庭韵的言语,原本应该押回来就当众提审的,楞是给关了几天,说是要找齐了佐证数罪并罚。
其实目的就是要饿得两人头晕眼花,爹妈都不知道姓什么,那审起来也就容易了。
公堂之上,两人穿着白衣戴着枷铐,有气无力的跪在知县面前,边上就是常青松,铺子、茶仓、茶楼都是他的,他得来公堂听审。
公堂外边好多百姓,都想看看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父子到底会是个什么下场。
而后堂郑庭韵就坐在里边喝茶呢,他也是来听审的,只不过是听听知县到底有没有按照他说的做。
议论之声此起彼伏,知县一拍惊堂木,霎时鸦雀无声。
随着衙役捕头的威武声传出,知县大声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大……人,草民公羊……”
“草民公羊轩……”
两人俱是有气无力,和预想的一样,知县怒目圆睁又是一拍惊堂木道:“大胆,公堂之上有气无力,藐视公堂,给我掌嘴三十。”
只是问了叫什么,衙役便上去架着噼里啪啦的抽了起来,郑庭韵怕他们多嘴扯上自己,特意让知县先把他们打得说不出话,这样他才安心。
本就几天没吃饭了,被这么三十下给抽的,常青松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摇头。
抽完嘴巴,肥头知县继续问道:“你们公羊家是不是和常家在争夺几个镇的茶叶买卖?是,还是不是?”
“是,是。”
两人顾不上疼痛,一边点头一边说是,三十下一抽已经是满嘴的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火是不是你们两个放的?”
“不是,不是,冤枉啊…冤枉啊。”两人含糊不清的一边摇头一边说。
“不是?那这块刻有公羊的玉佩是谁的,我们镇上还有其他姓公羊的吗?佐证确凿还敢抵赖?给我打,一人二十大板!”
没说两句话衙役又要架着两人开打了,也不知道是刚才被抽傻了还是被抽怕了,公羊轩连忙改口承认,是是是的连连点头。
公羊明见公羊轩竟然承认了,连连摇头,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责备,只是被抽得嘴巴都是血,含糊不清的根本说不出什么,想要阻止却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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