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难道还能逃脱命运不成。”老人看着窜入密林的沈天,眼眸尽是不屑,仿佛对于他来说,此时的沈天就是可以被轻易碾死的蚂蚁。
“会有人等着他的。”男人紧绷了许久时间神经松弛下来,瘦削就像鬼爪的手掌轻轻拍动北凉大马,幽幽声音在明朗天日下有着强烈冷寒意味。
逃匿于密林中的沈天不知道该向何方走去,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血奴的出现就代表着死亡降临,枝繁叶茂的树木中,想必早已集聚了数不清的杀伐高手。
“呼呼。”健步如飞的沈天轻盈如燕,四阶战士标志性的四枚气旋在胸腔中连轴转动,使得大量能量湍急流动,进而在身体中形成了最为均衡的能量载体。
“太安静了。”尽管沈天是喜好安静的人,不过此刻所身处的环境却让他有了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正一步步的走向流沙巨网。
“噗。”离自己数百米外的密林一角,一个个的血色光影开始闪动,浩瀚如海的能量气息犹如致命风暴,轻而易举的便将宁静环境碾碎。
而在下一刻,一道光柱俯冲而来,所过之处威力巨大,满目狼藉。
“轰。”完全超越认知体系的莫名能量撞击在了沈天躯体上,四阶战士的修行在面对这种攻势时,无力的就像是绵薄织锦,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噗。”沉闷声响在度响起,沈天这一次直接被光柱撞飞出数十米外,还未全愈的体内伤势再度恶化,整个人的玄气能量也出现了崩溃迹象。
不过或许是想让自己死的明白,原本空前强大的力量却在最后一刻暗中收敛,诸多杀伐力量都幻化为迷乱碎影,像极了只有夜晚中方可出现了萤火虫。
“为何不直接进行斩杀。”沈天弯曲腰身咳出淤血,黑眸颇为疑惑的凝望不远处血色光影,半晌时间的后,方才缓慢的直起腰身:“不管是谁想杀我,总要让我看看你们的模样吧。”
沈天将血迹擦拭干净,手掌颇为淡定的将衣衫褶皱抹平,坦然洒脱的气质丝毫不像是等死的困兽,反而有着少年人的万分豪气。
保持了许久沉默的树林终于释放出萧瑟声音,数十个血色光影连串出现,他们一一环绕于少年四周,气势万千,实力强悍。
“果然没错。”沈天转动眼眸环视血衣人们,嘴角勾勒出的笑容颇为完美,给人感觉此刻所面对的不是处决自己的刽子手,而是一路风尘仆仆而来的客人们:“血奴向来听调不听宣,大人物们却能够将诸位调遣,来追杀我一介俗辈,果真是大手笔啊。”
少年感叹中带着忧伤,但手执利刃,身藏巨力的血衣人们却从其中听到许多嘲讽,像极了昨日在逮捕风狂时,这位在血宗历史上极为辉煌的将军就曾大声怒喝:自毁长城。
如今血奴们在次行动,心中不免是带着歉意和愧疚:“我等奉宗主口谕,不论任何代价都要将风狂沈天抓捕归案,若敌手抗不从命,可就地斩杀。”
“风狂,就地斩杀。”沈天呢喃着血衣人话语中的关键字眼,淡定表情被粗暴打乱,恍然间,整个人的气质也从平静变成阴冷,就像是死神附身在身躯中:“我师父呢。”
“昨夜血奴夜行潜入将军府邸,以非常手段将风狂家族上上下下八十余口追拿入狱。”血衣人向着男孩徐徐走去,遥遥数十米距离在转眼间化为虚无,二人双眼对视长望,股股肃杀气息悠然飘荡。
“非常手段。”沈天死死咬动牙关,一字一顿的念叨着,尽管站着面前的血衣人气势雷霆万钧,犹如山海巨压,可他却没有丝毫畏惧:“什么叫做非常手段。”
血衣人隐匿于黑色面罩下的表情有了变化,经受长久训练而日益冰冷的眼神也微微颤抖,他素来听说沈天有着惊才绝艳的玄气天赋,但今日真正相见,却发现其不仅仅如此。
那略显秀气的面容下,隐藏着摄人力量。那不起波澜的气质下,则压抑着最为原始的暴力。
“风狂将军举剑反抗,意图突破我等围困,后由血奴首领血凌云亲自出手,配合血奴成员将其束缚抓捕,目前囚禁于血牢中,等候律法处置。”
沈天面容低垂了下来,这并不是因为害怕血衣人强大的威压,而是由于心中绵绵升起的悲哀无奈,这种感觉洋溢到最后,更是让内心变得落魄至极,好似穷稣撸骸笆Ω敢簧为血宗尽职尽忠,四十多年来,未曾有着半点懈怠,如今落得律法处置的光景,真不知是命里如此安排,还是乱世之中,人心早已行至陌路。”
血衣人听着少年的这番述说,脑袋不禁是有些疼痛,凶性凝聚的眼眸也有了理智光辉。其实作为血宗大的致命杀器,他们早在许多年前就被割舍了情感。可近些年来,为北方大地抛头颅洒热血的前辈们都一一死去,繁荣城市因为官员的懒政腐败,而走向衰败。当年横扫魔族大军的铁血大军也逐渐的混乱,不免是让他们对于所效忠血族产生了严重怀疑:“跟我们回去吧。”
“师父所做的一切都是让我活下去,我不能辜负他老人家。”沈天忍受着全身剧痛,微薄的玄气力量开始集聚,肌肉骨骼就像是超越极限的列车,在疯狂颤抖中接近分裂。
可即便如此,少年也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坚毅眼眸中第一次的释放出了凶狠暴虐:“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要活下去。”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上,你该拿什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