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水大族在近十年来都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姿态来示人,但在他手中,这样的情况在进行改变。
几年以来,蔚千琼一边联络着那两名自称光使的异乡人,一边联合周边的小门小派,逐渐建立起来拥有着五万军力蔚水军团和庞大繁荣的蔚水城。
而接近一个月前的战争胜利,更是使他的声望以及力量到达巅峰,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让他感触到任何喜悦。
自从战事结束的后,他一旦闭上眼睛,便是想起了那个身材单薄的少年。
那日,冰天雪地的力量包裹了天盟残破军队,无可匹敌的冰锥贯穿了云逸身体,甚至徐钊也是暗中派遣,修习数年控兽术的孙子徐翎投放了鸠毒。
但蔚千琼总觉的云逸没有死,就像有天神在苍穹深处,为其保驾护航。
此刻在位于蔚水城中心地带的庞大蔚府中,蔚千琼正安静躺在简朴房间中,身体上披盖着单薄棉被,进行着来之不得的休息。
今天他通过药物才勉强入睡,恍恍惚惚中,身体是得以放松,大脑的活跃脑神经也是慢慢的进入休眠状态。
睡梦中,蔚千琼不知为何走到了一处干涸河床中,这河床有这数十米之深,原本庞大的水量也是似乎被人无形间抽空,只留下如同大地裂缝般河道。
蔚千琼如同出生婴儿般的在河道中迷茫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一道轰轰隆隆震荡声从蔚千琼身后传来,这声音宛若天河流下人间,让大地陷入汪洋,让人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与此同时,一股股庞大湿气从蔚千琼身后漂流,地面上哪原本都已经干裂的土皮,都被震荡声所破裂。
蔚千琼慌慌张张的转过脑袋,却看到庞大水流漫天而来,排山倒海,好像整个天际都要垮塌。
水流湍急的流过身边,巨大冲击力将他卷入无尽水流漩涡中,无法自拔,强烈的无力感蔓延在心房中,这是蔚千琼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如同被死神扼住喉咙,无法抗拒。
“不要。”蔚千琼被这濒死般的场面惊了过来,他在床上不断呼吸咳嗽,就好像真的有人在掐他的嗓子,急促呼吸让心中出现了恐惧,仿佛那道漫天水流,正席卷着躯体。
蔚千琼摸摸额头虚汗,眼神直勾勾望着窗外夜色,没有言语,内心中不断的回想着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梦境。
这梦境是那么的深刻,就像即将发生,蔚千琼微微闭上眼睛,声音哀叹:“这难道是死亡的预演吗。”
“自从三天前,蔚河莫名其妙的断流干涸后,天盟军队便是渡过蔚河,向我军进行袭扰式作战。每一次的进攻人数都在数千人左右,虽然攻势不是很猛烈,但却让我军极为疲惫。”一名将军双手抱着手掌,躬身作揖向着那背影如同高山般巨大的中年人说道,此刻他看起来是那么疲惫,就像被抽掉了灵魂。
蔚千琼正站在蔚水城最为高大的楼台上,在这里,可以居高临下清晰纵观庞大蔚水城。
远处那条断流河道是那么的刺眼,在几天前,它还奔流汹涌,滔滔不绝,如今却像是没有生命的婴儿,在垂死干枯。
“天盟现在主事将军是谁。”蔚千琼眼神哀伤,将眼神抬高几分,看着那一朵朵鲜血般鲜艳的火烧云,久久呢喃。
“最近率领他们都是沈恒和圣非,此外来自天盟本部以及望月凝渊谷的援军似乎也是加入了军团中。”将军稍稍思索几下,便是略带喜悦的说着,因为就算天盟有着援军,但从整体实力上来看依旧不是蔚水对手。
蔚千琼听到消息,脸上的沉也是减少了一些,声音带着急切,继续问道:“没有云逸吗。”
“云逸。”将军有些失去礼仪,宛然失笑,因为在整个蔚水城中,都已经默认少年已然死亡:“没有出现他的身影,而且我想以后也不会有他的出现了,那么严重的伤势加上鸠毒,除非神灵转世,否则不可能活下来,天盟现在这种袭扰式的进攻,属下认为就是天盟失去领袖后报复性反击。”
“可我总觉得他没有死。”蔚千琼回想着昨天夜晚所做的梦境,无边无尽的蔚水好似从天庭中掉落,狠狠浇灌着身躯,轰天动地,气势浩大。
想到此处,蔚千琼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突然想到,那在历史上几乎没有断流过的河流,正在想像自己梦中所显现的那样,一点点的露出干涸河床,如同被剥去皮肉的累累白骨,刺眼的显露在每个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