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庸眼中充斥着大量失望,他看着漆黑都要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内心惊慌和难受都要让油尽灯枯的生命燃烧殆尽,此刻他再也看不到华贵衣服,再也品尝不到精美食物,也在也触摸不到代表权利的王座。
长长哀叹一声,将面容悲伤反应清晰,努力将眼眸睁开,望向了自己圈养多年的炎麟,希望能够找寻上一些希望。
可是天公不作美,巨兽面对着如同关灯般的黑暗,显露出了肉眼可见的惊恐,庞大身躯也竟然在凡人之躯面前开始了后退,仿佛此刻哪位执剑少年,便是神明。
“离开这里,永远不要让我见到你,听到你的屠戮人间的声音或者消息,否者这把长剑,将会死死插在你的口中。”云逸冲着炎麟发出了惊雷般的怒吼,虽然音量并不震破天际,可显露出来的气势,却足够将魂灵震破。
充满灵智的炎麟十分不满的摆动身躯,好似在表达着不满,可位于腰身部位的疼痛却清晰的告诉它,对手真的很有可能单凭长剑杀死自己,永不熄灭的瞳孔看看漫天气剑,便是出现了难以忍受的刺激疼痛。
感触到这里,炎麟终于放下了抵抗心意,略显惭愧的望望躺在地面上的肥胖身躯,心中兽性在经过一番挣扎后,四肢如同马达旋转,狂暴挥动,身形在大地空间中闪耀出一连串火红光影,最终化为众人眼中渺小的光点。
地面逐渐平静,云逸面容也逐渐闪现出了轻松笑意,他沉默的将骨剑从半空中放下,万千气剑也是奇异的随之消失,化为阵阵流窜于空间的黑气。
“叶陌已然离开,炎麟也只能落荒而逃,此刻愿意为你而战的,恐怕只有六幻府外那数万军队了,只是你觉得,他们还能威胁到我吗。”骨翼再度腾飞而出,于黑色空间中闪耀冷冽光芒,云逸身躯宛若高射炮弹飞入天空,白色气浪紧紧包裹着他,就好像是一种莫名护佑,单薄身躯清晰显示出充满美感的抛物线,随后少年重重落在了叶庸面前,七尺长剑轻松没入了满是鲜血的青石地板。
顿时间,空气中仅剩下了长剑如琵琶弹奏般的颤抖,和两个男人的轻微呼吸,一切都看起来像是这场闹剧即将终结的时刻。
飞溅于空中琐碎灰尘和石子,在长剑的有力冲荡下进入血色浮空,就像是一把灰尘被洒进了如胶似漆的液体。
这种粘稠感觉逐渐变成了没有边际的长风,宛若是战场之后给死尸铺上了厚厚裹尸布,重重摔打在面眸上,传来了一阵阵陈旧孤独感觉,短暂间竟让叶庸有了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不过他也十分明白自己当下的境遇,旁边骨剑的寒气,好似千年寒冰,正释放着自己独一无二的力量,过往这把利剑能够刺破黑暗甚至斩杀光明,如今剥夺自己的性命,当然是随手间便可完成事情。
想到这里,叶庸心里的悲凉更加凝重,不过作为六幻灭绝门领袖,高傲性情终究不允许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强烈的不甘情意让他仔细盯着少年,好似人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执拗挣扎着想要看到终结自己生命的人是谁。
如果回想一下过去再来评说,这无疑是叶庸和云逸的第一次相见,甚至这也是六幻灭绝门与天盟的第一次交手,可即便如此,所带来的悲凉却是有着一发入魂的悲凉。
直到现在,叶庸都有些不敢相信,百年大族会在几天内灰飞烟灭,六幻灭绝门的苍天巨柱在战火面前,就好像是孩童手下的泥塑玩具,只需要轻轻一推便万物皆覆。
“这是你我的第一次相遇,我却要遭受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境遇,真是让人难以启齿啊。”叶庸肥胖身躯此刻想要说出话语,自然是需要动用许多力量,仅剩的生命气息也如同冬天雪地中火炉,热量在一丝一毫的消逝。
云逸没有回答这位中年人的话语,手掌轻轻放开了插在地面上的长剑,眼睛像是开心又像是悲伤的远望北部战场,长时间的无声沉默起来。
远处世界硝烟滚滚,气息紧张,混乱程度丝毫不亚于目前少年驻足的这片空间,各种颜色的玄气能量在宛若仙女流云般的来回拔动,整个天空霎时间演变成了一张干净画布,涂抹上的动态艳丽颜色看似清丽卓然,实则杀机四伏。
“几万条人命啊,就这样割草一样就没了。”叶庸见少年没有说话,并没有显露任何愤怒意味,反倒是将眼眸跟随着其,望向远方,悲哀表情从血迹斑斑的脸眸上流露出来,极为清晰:“以前我丝毫不觉的战争残酷,可如今到了自己快要死亡的时刻,竟然是有了种隐隐凄凉。”
“你可以下令通知六幻灭绝门投降,这样多多少少会活下来一些人。”云逸面无表情的轻轻言说,情感单薄寡淡到极致,仿佛是位不知生命为何物的天神:“从一开始,六幻灭绝门就注定要灭亡了,事情之所以拖到现在,实在是战争之外的事情太多了。”
云逸顿顿声音,垂头沉吟,平静脸庞也终于有了些许的感情变化,好似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始终难以释怀。
“战争之外的事情。”叶庸苦笑着,自言自语的凝念两句,带血眼皮努力睁大一些,将少年的清秀脸庞记在心中,安静如水的容颜也显露出大量寡淡和悲凉。
打量到这里,叶庸到是有些钦佩云逸在胜利即将到来,还保持着极度冷静,随即轻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