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士兵们将沈天齐力扔入血棺,其中涟麒飞溅,顷刻便将石砌祭坛腐蚀出强酸气体,气体流窜于浮空,不免让人产生呕吐感觉,就像身体中正在流淌着肮脏污水。
“一定要坚持住。”风狂长望血棺中的蒸汽沸腾,此刻少年已被滚烫热血完全笼罩,体内的玄气力量更被轻易瓦解。
与此同时,蠕动着血虫也蜂拥而来,细小爪牙在亢奋神经的催动下,很快便将爬上了少年苍白的皮肤,磨牙利齿的声音犹如暗夜魔鬼惨笑,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威胁。
“将棺盖扣上吧。”血霸皱眉忍受着空中的强酸气体,说话声音也变得急躁,他示意周围侍卫们取来座椅清茶,以此平复缭乱心意。
在得到君王默许,乱臣贼子自然会更加放肆,范鲁神经质的仰天大笑一番,阴冷气质令人反感:“封棺。”
响彻祭坛的声音在所有人心中留下深刻的痕迹,因为每个人都明白,当棺盖彻底闭合之际血刑就将真正开始。
“轰隆。”沉重棺盖被黑衣壮汉重新拉回原位,数十寸长度的钢钉在重锤的敲击下将棺材完全封死。
而在另一边,负责计时的官员也树立起水银沙漏,一滴滴液态金属不断滴落,恍然间看去,就像正计算着一场生死的马拉松。
世上万千事情都是相对而存在,当风狂为沈天遭遇哀伤担心,自然也有人在此时对他恨之入骨。
站在血霸身后,心不在焉为着父亲倒茶的血达就是如此。在血霸落座后,他就将关注重心放在了血棺和沙漏上,心中不断期盼封棺的钢钉在多钉几根,沙漏中的水银也滴的更慢一些,进而确保沈天完全葬身于万虫撕咬。
想到这里血达不禁露出冷笑,手中茶水也尽数倒在了玉杯外,直到听到一声沉重的声音,方才从念想中的惊醒。
“身为皇家子弟当面如平水,心如冰川,如此心意难平何日当继承大业。”血霸看了儿子一眼,其中没有任何怒气,甚至连半点情感都没有。可就是这么稀疏平常的神态,却让血达感受到了五雷轰盯,万剑穿身的恐惧,惊恐失措的表情也颇为的滑稽,丝毫没有北方大地继承人的模样:“父皇教导的是,儿臣还有许多需要学习。”
血霸点点下颌,一边轻抿茶水一边遥望风狂:“你可知风狂昨日在金色大殿上做了些什么。”
“老将军率右军全体将军上奏弹劾,矛头直指儿臣和范鲁,斥责我等为不忠不孝之徒。”血达隐蔽看看君王身边的仆人,二人眼神对视,进而流露默契笑容,仿佛在很久之前,他们就有着密切联系:“并且还指责父皇不仁不义,其逼宫恶劣行径,按照血宗的律法当判以极刑。”
“极刑。”血霸猛然间感觉口中茶水异常苦涩,内心也有几分失落:“风狂忠心耿耿侍奉血宗两代宗主,热血洒遍北方大地上的数十场战役,论战功乃血宗建宗七十年来的第一名将,百万军中当之无愧的翘楚领袖。而在个人品行上,为人仁厚善良不贪权好财,对上敬重有礼对下以柔为怀,在朝堂群臣之中,更是一呼百应。如此轻易的判处极刑,你让血宗满堂的文武百官该如何着想。”
血霸寥寥数语让血达说不出话来,更是让其暴虐气势土崩瓦解:“而且你觉得,风狂说的每一言每一语,对吗。”
血达被父亲问的有些摸不到头脑,只能看着远处风狂,眼神恨意绵绵再无其他:“满嘴荒唐话,无非是妖言惑众罢了。”
“你错了,风狂说的每句话都是肺腑之言,他不仅仅希望能够救起沈天,更希望能够挽救如今日益凋敝的血宗。”血霸看起来已经疲惫不堪,玄宗级别的超强战力也难以抑制内心深处的无奈。
血达低下眉眼做出温顺姿态,可心中万丈怒火却好似被热油浇灌,如今他不会在乎什么法理准则,更不会正眼瞧瞧血宗七十年的辉煌历史,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尽快登上皇位。
时间在人们心中或快或慢的流过,水银沙漏也差不多滴落了一半体积,风狂因为等待猛烈抖颤,双拳更是紧握出了青紫色。
同样观望的还有身披华丽铠甲甲的范鲁,不过相比起风狂的痛苦,他就要显得躁动不安,鲜红好似品尝过鲜血的嘴唇来回念叨,细细听听竟是在抱怨水银沙漏滴落的速度太快。
血棺已经变成了一块烤红的烙铁,浓稠血色为祭坛上披上了一层阴影,若是用传说中词语来形容,那就是血海飘零之时。
血棺在外界引发巨大变化,但棺木内部却极其安静,不过正所谓安静表象下藏有不可估量的危险,所以不用多想,就可知晓此刻沈天并不好过。
棺木中的沈天在绝境中表现出了让人惊叹的柔韧性,他就像出生婴儿般的紧紧蜷缩,进而让极具腐蚀力的血水无法将皮肉完全吞没。
而在身体内部,微薄的玄气力量正在回魂丹帮助下,不断在全身经脉流走。它们就像是一只只贪得无厌的游龙,疯狂压榨血脉中仅存的力量,然后将其通过特殊秘法汇聚,化为一簇能量横流飞泄出身躯。
“噗噗噗。”沈天身躯中的能量喷发声响动了,这让布满身体的血虫纷纷退避,仿佛这道看似普通声音有着强大震慑力,如同皇帝君王对于普通平民,如同万兽之王统御魔兽种族。
也就在这个时候,飞泄而出的能量横流变化成了透明能量气罩,它快速奇妙延伸,将蜷缩的沈天完全覆盖,滚烫鲜血以及致命血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