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行者斗篷,背上一把长弓,腰间别一个行囊,我把自己装扮成游侠,这听起来多少有些讽刺。因为这个职业在大陆上近一个月才兴起,自然jing灵的问世触动了吟游诗人的热情,他们极力美化并传颂自然jing灵的美好与祥瑞,大陆在捕猎自然jing灵的同时,也掀起了一股jing灵风。
纤长的身姿,矫捷的身手,一对长长的尖耳,一把木制的雕弓,他们优雅高贵,高挑而俊美,他们是神之使者,自然之化身,zi you穿梭在宁馨的大森林。这是吟游诗人对自然jing灵的描述,也是大陆居民饭后茶点之余津津乐道的话题,人类为这种装束的自然jing灵取名‘游侠’,尽管自然jing灵从不会像力量形式繁杂的人类那样,对自己的族人进行职业划分。
或许是我有了‘jing灵之心’,某种程度上,已经彻底与人类划清界限。离开森林,总缺乏一股安全感;来到人类的国度,会时刻保持jing觉。于是,当我想确切了解一下自然jing灵的出现,究竟对人类社会造成多大影响时,就果决的选择了这种‘不欺售欺’的方式,自己扮作自己。
一路上,通过隐于兜帽下的尖耳,我听论最多的除了自然jing灵,就是多尼亚小公主即将订婚这件事。总体来讲,平民对待自然jing灵的态度友好大于敌视,好奇胜过yu望。我暗自喟叹,在黑暗的旧时代,掌权者才有资格享有学习的权利,平民知识水平低下,什么都不懂。教他什么,就是什么。对外界大事的认知,多半通过传唱,或是道听途说而来。
而袄可兰大陆普遍存在着一个有趣的风气,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民族jing神,他们崇尚zi you。所以平民虽愚,但总有看清阶级本质的贵族反叛到平民阶层,善于利用这种‘愚’作武器,对抗当权者。很多时候两者都充满了矛盾。就好比对待自然jing灵,平民更倾向与jing灵一族友好共处,而当权者则想方设法的通过jing灵一族获取利益,满足自身私yu。
我不知怎么就扯到了种族共融问题上,但我很清楚知晓一点,自然jing灵和人类是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的,勉强撮合,只会伤人伤己,再次经历血的教训。我厌恶的将脑中生起的某种念头狠狠甩去,一时又充满了迷惘。这个时代终归属于人类。jing灵一族何去何从?我用‘真知之眼’展望今昔,那里只有一团混沌,找不出答案,看不到未来。
从落羽背上翻下,我兀自走进一家糟糕的酒吧,破摆的门里传来阵阵喧闹,老板一眼瞄见我,冲一个衣着肮脏的服务员嘀咕几句,那人抖了抖袖子,脸上撇开的笑容跟他的行头一样非常愚蠢,他先我一步跨出门,热情的招呼:“你好,美丽的游侠小姐,需要我为您效劳吗?”
这种半开玩笑的称呼其实带有侮辱的xing质,我拍拍落羽的脖子,随手丢给他一金币:“照顾好我的朋友,上最好的果子。”
服务员宝贝的接住,陪笑的连连点头,忙牵着落羽向后面搭建的马棚走。我推门而入,乱哄哄的人群霎时安静下来,紧接着口哨迭起。我有些恼,寻了处角落坐下。这种事经历多了,早已习惯,起初我还会出手教训一下,现在已经麻木了。无论哪个世界,男尊女卑的观念都或多或少会有一定程度的表现。尤其身处野蛮时代,女xing的地位低下至难以想象。
在袄可兰大陆,除去拥有贵族头衔的妇女,市民、平民的女人根本没有人权可言,她们被认定为男人的附属品,繁衍后代的工具,必须从一而终,将自己全部jing力放在服侍和讨好男人上。活动范围仅限于家和菜市场,以及各种手工作坊,没有任何娱乐。就算选择皈依宗教,保留贞洁之身侍奉光明神,表现的再优秀,能力再突出,也只能做到祭祀位置,不能独自主持教会活动,也不能参加大型会议。
种种限制下,一般女xing很少在社会上走动,否则被视为不端不忠不贞,是不受律法保护的。特别像常年在外奔波,女佣兵这一类特殊群体,她们的地位只比奴隶好上一点点,经常被男人欺负,还投诉无门,所以除非任务时和自家佣兵团呆在一起,平时窝在佣兵工会打打杂、处理些接待工作,也不愿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市井之地。而那些抛头露面,在酒吧等娱乐场所出现的女服务员,她们通常还有一个兼职身份——ji女。
本来我还不太觉察什么,以前总是穿着xing别不辨的灰斗篷,要么就是和有身份的贵族出入风雅场所,过着上流社会的生活。可现在我一身游侠装束,身段暴露无疑,来这种清一水儿全是大老爷们的底层街市,自然成了众矢之的。那种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饥渴目光刺得我浑身不舒服。碰上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还好说,忍一番污言秽语便过去了;然若碰上那些地痞流氓、市井无赖,就免不了大打一场,不过你越是动真格就越会把事体闹大。
因为你是女人,至于表面上看起来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你挑战的是整个时代的权威。不但挑事儿的人容不下你,就连平民、酒吧老板、小商小贩,甚至是一些匆匆路过的妇女也会对你指指点点,人是越打越多,男人们愤怒咆哮着,蜂拥的涌向你,你触犯了他们的自尊、权利,在他们看来你就是不忠不贞的烂女人,男人就该将女人踩在脚下。
到头来,整条街的人都在打你,你只能忍气吞声,如过街老鼠一样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