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知道。昨天想抓您的那些人,对我说起过。他们说您是共……共里边的重要人物。”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刘先生,希望得到他的确认。
“在我们的组织里,大家都是平等的,谈不上什么重要不重要。”他淡淡地笑着说,“我大概,承担的责任比别人重一些吧,也就是这样了。”
桂龙海听明白了,这就等于承认,他是中共的重要人物!
听陈组长说,是一回事。听刘先生当面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刘先生愿意说实话!这一点很重要!让他很高兴。
他想了想,又小声说:“刘先生,我其实,对你们共……共的事,什么也说不上,也不太清楚。也就是过去吧,我偶尔听说过你们的事,这个那个的,仅此而已。至于我昨天帮您脱身嘛,嗨,说起来真有点难为情。”
刘日辰笑眯眯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桂龙海有些懊恼地把膝盖一拍,“不瞒您刘先生,我就是因为我对那些人有气!尤其是那个乔组长!就是那个女的,您可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了,是不是?”
刘日辰点点头,“是,我有印象。”
桂龙海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您说,您说,她说话呛人不呛人!气人不气人!刘先生,她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却总是对我下命令!命令我这个,命令我那个!我好歹也是南市警察分局的侦缉科长呀!她从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老实说,我忍她也忍了好几天了!当时吧,我就是想出一口气,气气她!结果呢,就帮了您一下。”
他这么说着,很快活地笑了起来,仿佛真的出了一口气。
刘日辰开始没笑,只是很惊讶地看着他。
今天一整天,他对这位桂科长有过种种猜想,甚至猜想他可能对中共有一些了解,比较支持中共的政治主张,所以才出手相助。
唯独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对一个女人出一口气!
想到这里,他到底忍不住,还是笑了起来。
桂龙海也快乐地笑起来。他忽然觉得,把这些话说出来,心里很轻松,很愉快,没有一点尴尬的感觉。他很愿意和刘先生继续说下去。
刘日辰问清楚这一点,心里也同样轻松一些。现在来看,这位桂科长并没有什么针对他的阴谋诡计!他希望,把这件事弄得更清楚一些。
他笑着说:“那么,桂先生,您今后,打算对我怎么样呢?希望您有什么就说什么。”
不料,这位桂科长却一拍膝盖,长叹了一声,就是那种有满肚子的话,现在终于找到机会,能够说出来的样子。
他表情夸张地说:“哎呀,哎呀,刘先生,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也不知道该拿您怎么办了,真的不知道呀!当时头脑一发热,我就帮了您一下,把您送到这里来了。现在冷静想一想,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您看看,我现在把您送到这里了,总不能撒手不管吧,是不是?我又不能把您送到医院里!万一出点差子,让昨天那些人知道了,我就有**烦了!您说是不是?嗨,我现在的麻烦就够多的了,又多了您这么一个**烦,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刘日辰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同时,他也明白了这位桂警察的处境。
说起来,他们的处境都很尴尬。细想想,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他问了他最关心的事,“桂先生,昨天那些人,是什么人?”
桂龙海听他这么问,就放低了声音,几乎是凑在他耳边说:“他们是军委会情报处的人。他们说,他们有两个大任务,一个是在上海抓日本特务,再一个就是抓你们!先生,您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出门,明白我的意思吧?”
刘日辰点点头,“我明白,我会小心。”他又问:“和我一起的那个年轻人,被那些人抓住了?”这是他最关心的另一件事。
桂龙海惊惊乍乍地说:“他们哪里抓得住呀!您那个朋友,妈呀!身手好得不得了!一下子就从三楼跳了下去,跑得无影无踪了!先生,您应该是个大人物吧?那个年轻人,为了您,就那样从三楼跳了下去!您肯定是个大人物!”
刘日辰笑了一下,低声说:“桂先生,这个事,咱们刚才说过了。”
“那,您到上海来干什么呢?**一直说你们杀人放火呀!”桂龙海紧接着问。
这是他关心的另一件事,也想尽快弄清楚。
“那都是造谣。”刘日辰干脆地说:“桂先生,我们的目标,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希望所有的劳苦大众,都过上好日子。桂先生,您看看纱厂里的女工,您看看码头上的搬运工,您再看看在农田里劳作的农民,他们辛苦不辛苦?劳累不劳累?但他们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日子过得很艰难。这公平吗?在他们身上,有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了!桂先生,我们的目标,就是希望他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桂龙海看着他,虽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刘先生,我没别的意思啊。**一直说,这就是你们的宣传口号,是骗人的。”
“不是骗人的。这就是我们宗旨。在我们根据地里,我们把田地分给贫苦农民,我们把地主老财的财产,分给所有穷人。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
“那,您到上海来,就是为了干这个?”他心里在盘